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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花瓶骆泗(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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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莓映再在片场看到二人时, 不由自主移开了眼睛。

    荒原上, 风依旧狂野。小草随风飘摇, 染上光的艳色。

    乔钰诩凑近骆泗, 为他打理发顶的草叶。骆泗乖乖低头等待,没察觉到腰间搭上了一只手,

    看着一无所知的骆泗, 苏莓映缓缓皱起眉。

    见她这副模样, 瘦高个儿凑近, 低低叫了一声:“诶, 你说乔钰诩和车炀是不是挺合适的?”

    苏莓映离他远一些:“他俩能不合适么?这是同志片。”

    “我不是这个意思……”瘦高个儿脸上浮现出奇妙的神色。他名叫李桉, 是一名常年在国外接戏的演员,几乎不碰国内的影视,在国内也没什么知名度。

    此次受邀参演《荒国之爱》, 也不知是哪里触动了他的神经。

    见苏莓映面露警惕,李桉赶紧举起双手,以示友好:“如果他们入戏太深,还是提醒一下为好。国内要是有人沾上同志传闻,会很糟糕对吧?”

    是会挺糟糕的……苏莓映想,胸口莫名其妙升上丝不安。

    她不是没找乔钰诩谈过, 但那人直接承认了自己的心思,倒是让苏莓映无话可说。

    她最担心的, 是下一场戏。

    景锋的毒舌对宿晓完全没有作用, 二人反倒越走越近。无论是湖泊旁觅食的松鼠, 还是山丘上盘旋的老鹰, 都被二人配合着,记录在镜头里。

    镜头里的天很蓝,像一泊清澈的湖水。二人站在一起,近得帽檐相抵,眼睛望进对方眸中。

    不知是由谁开始的,帽子被缓缓拉开。摄影团体里的其他同伴都不在,这天地间只余他们二人,越来越近,近得吐息交融。

    乔钰诩可以看见身下人一根根颤抖的睫毛。瞳孔被阳光染成棕色,像是染了水。

    他瞬间僵硬在原地,一动不动。

    “卡!”王导有些生气:“乔钰诩你怎么回事儿!这段戏是要景锋主动的,宿晓那种性子怎么可能凑过来!你要再热情一点!”

    猛然出戏,乔钰诩后退半步,深吸一口气。在骆泗疑惑地目光中,他移开眼睛:“抱歉。”

    骆泗有些担忧。看命运之子诡异的状态,莫不是他家里又来找他了?

    系统插嘴:“我觉得不是……”

    骆泗抿唇:“那是什么原因?”

    系统不说话了。它想,如果真是因为家庭,命运之子怎么可能一副神魂颠倒的样子……

    王导决定先拍另外几名小伙伴的戏份,让二人先去休息会儿。炽热的阳光下下,二人走到湖旁,看周景州他们蹲在荒原里守候渡边鸟。

    风拂过湖面,绿藻随着泛起皱褶的水纹,轻轻摇晃。

    担心乔钰诩的状态,骆泗扯了块塑料布,摆在岸边:“坐。”

    乔钰诩俯下身。二人挨在一起,离很极近。

    “你最近——”他刚想说话,突然被身边人打断。荒原上的草垛有一股太阳独属的味道,和乔钰诩身上清冷的气息混杂在一起,构成奇妙的冲击力。

    “这是吻戏。”命运之子压低声音。他撇过头,神情半掩在阴影里,晦暗不明:“你明白吗?这是你的荧幕初吻。”

    “……”骆泗静了片刻:“我知道啊。”

    “你就不紧张吗!”乔钰诩有些暴躁。克制着自己,他狠狠锁住双膝:“第一次接吻,就是在镜头下,还是和一个大男人——”

    骆泗感觉自己明白了。原来乔钰诩是在闹别扭。

    有些莫名的失落,他轻轻蹙眉,唇角却尽力扬起:“不好意思,要你牺牲这么大。”

    乔钰诩愣了愣,大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他的手抠在泥地里,抓了一把草灰,指缝都被泥尘染黑:“我是担心你,我……”

    骆泗低下头。风停了,湖泊一片寂静,远处传来导演不耐烦的卡声。

    “如果是要和周景州接吻。”骆泗开口。在乔钰诩瞬间想吃人的目光下,他静静道:“我肯定不如刚才那般冷静。”

    “无关性别。苏莓映也不行,李桉也不行……”身边人的眼神越发炽热,骆泗却丝毫没有察觉到:“和你的话……好像就没关系。”

    乔钰诩猛然贴近。他双手撑地,脸凑得极近,像一只闻到肉味儿的野兽:“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骆泗满脸懵懂,见命运之子越凑越近——

    “车炀——”扩音器的声音远远传来:“你们先来!周景州这货,我实在是受不了了!”

    在周景州的喊冤中,二人猛地拉开距离。乔钰诩率先起身,他蹲在湖边洗了洗手,急匆匆往拍摄区走。

    骆泗把塑料袋还给场务,跟上突然燃起斗志的乔钰诩。

    二人重新在镜头前站好,依旧是那副紧贴在一起摄影的样子。action后,乔钰诩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掰过了骆泗的脸。

    骆泗:“?!”

    第一次见命运之子如此有侵略性。他动弹不得,被青年的气息笼罩住,像一只囚在鹰爪下的兔。

    暧昧的气氛升到极致,似乎是因为阳光太过灼热,胸口也不由燥热起来。

    脸越凑越近,近得连每一次喘息都清清楚楚。

    片刻的犹豫后,唇交叠在一起。骆泗忘了闭眼,静静与人四目相接。

    乔钰诩含住他的唇,摩挲,一点点开始啄吻。终于尝到这个人的味道。近乎贪婪的,他大手扶住后脑勺,把人往自己这边压。

    苏莓映捂住脸——整个片场都被怪异的气氛所感染,静悄悄的。

    大脑缺氧,骆泗低低喘息着,唇不停被柔软的舌敲击,很执着。

    这个吻带着月光的味道,叫人意乱神迷。

    终于,城关失守。

    轻微的水啧声中,他脊背麻痒,如果不是腰被扶住,几乎要瘫软在地上。

    乔钰诩把人拉起,占有欲作祟般,用手将二人唇齿相连的地方遮住。

    指缝间,隐约能看见若隐若现的软红。

    不知吞吃了多久,眼见人脸颊红得能滴血,乔钰诩才终于把人松开,发出满足的低叹。

    一吻毕。他指腹一动,轻轻擦过骆泗唇下的湿痕。二人都在喘息,四目相对间,长风穿过,带着微尘在光芒下轻舞。

    “卡、卡——”像是终于回过神来,王导拿起扩音器喊了声,老脸还有些红。

    镜头里的效果很棒。一碧如洗的蓝天,被染黄的湖泊,还有几乎连到人腰际那么高的狼尾草。

    以及与环境格格不入的,充满占有与渴求的吻。

    苏莓映闭上眼睛。原本她还担心车炀接受不了——现在看他的反应,自己的担心真的是多余的。

    “亲完了吗?亲完了吗?”周景州遮着眼,也不知在害羞什么。他身旁的大汉一巴掌糊上来:“行了你,睁眼吧,这么大的人了跟个小屁孩似的。”

    “你说谁小屁孩呢!”周景州和他争执。苏莓映按压眉心,李桉走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行了,别人的事,你再操心也没用。”

    她一声叹息。乔钰诩向来我行我素,也许公布了也没关系。但车炀是偶像啊,她真不知道如果二人间爆出点什么,外界会作何猜测。

    她不知道的是,骆泗早就被卷入同志纷争了。

    今天的戏份拍完,众人回到大楼,打理好自己,便准备休息。二楼靠东的小房间,两个向来一直睡一起的人,却莫名有些尴尬。

    察觉到乔钰诩已经换好衣服躺床上了,骆泗还在行李箱旁磨磨蹭蹭的,不愿转头。连系统都受不了了:“你找个驱蚊水需要这么久吗?”

    骆泗摩挲着手上的瓶子:“不是,相信我,是这个盖儿太难开了……”

    系统翻了个白眼。它在空中不耐烦的绕着八字,一下贴近宿主的耳朵:“再不睡觉明天的戏还拍不拍了!”

    骆泗沉默一瞬,拔开驱蚊水瓶盖儿,朝空中喷了喷,如同奔赴刑场般,他毅然转头。

    乔钰诩正躺在床上,借着月光看书,表情平静而从容。

    被气氛带动,骆泗松一口气,心说这人怎么懂这么多,书面上的名字他都看不懂——

    然后他发现,上面印的是英文,只不过被拿倒了。

    他一时失笑。

    被笑声提醒,乔钰诩不明显地一抖,合上书页。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他将书本放在一边,转头看骆泗:“今天那场戏……”

    “嗯,我知道。”骆泗点头:“只是戏而已,我不会觉得尴尬的。”

    话语被打断,乔钰诩难得呆愣,唇微张望向骆泗。想起这人年纪尚小,骆泗没忍住摸了摸他的头,咳嗽一声:“明天还有戏,快睡吧,别多想了。”

    乔钰诩被这一把摸懵了。骆泗躺倒在他身边,像一个长辈般,伸过手把人被子拉好,顺便还拍了拍他的背。

    一套操作下来,乔钰诩想说的话愣是被堵回去了。

    月光洒进窗口。身旁人眉眼温润,看起来困顿极了,正准备合上。

    乔钰诩没忍住喊住了他。

    “车炀。”

    “唔?”自喉咙间发出一声回应,骆泗重新望向身旁的命运之子:“怎么了?”

    “明天要拍床.戏了。”乔钰诩单刀直入。趁人还没来得及反应,他翻身压过,眸中映着昏沉的月光:“要不要先练习一下?”

    练习……什么?

    片刻的愣神,骆泗摇了摇头,示意命运之子把自己放开:“明天是……荒郊野外,和在室内的感觉不一样吧。”

    乔钰诩没说话,单手举起身下人右腿,身体挤了进去。

    “唔!?”一声轻喘。察觉到腿边抵上灼热的肌肤,青年伸手推拒了一下,没推动:“你……”

    乔钰诩没说话,晃动着轻轻撞击。骆泗的话被抵回去,瞬间满脸通红:“你干嘛……”

    “示范一下。”乔钰诩面色不变,低头望了望那只不设防的脖颈:“明天还得这样……”

    一个湿吻烙在脖颈边,痒痒的。手很宽,轻易将他揽起,搂在温暖的怀里。

    骆泗还没反应过来,身上人已经抽身离去。

    “你做好心理准备了吗。”乔钰诩说,腿盘起,像是在把哪里遮住:“要在镜头下……做这些。”

    被侵略性压住,骆泗一时说不出话。乔钰诩一本正经地凝望他半晌,最终猛地从床上下去,转过身:“先睡吧。”

    眼睁睁看着人出了门,骆泗还浑身僵直。就在刚刚,他以为自己要被整个儿吞掉了,骨头都不剩。

    乔钰诩演技……真好啊。

    暧昧的气息中,他缩成一团,强迫自己闭上双眼。迷迷糊糊快睡着时,楼下传来冲凉的声音,经久不散。

    直到第二天开始拍摄,片场还笼罩在这股微妙的气氛中。

    “他俩不对劲。”看着几乎被埋在荒草中的两人,李桉轻声说。

    “什么不对?”周景州本来在观察湖边河水的小松鼠,看得欢乐得不行。听闻此言,他一下转过头,探头探脑的:“他俩咋了?”

    “小孩子家家管这干嘛?”大汉一把捂住他眼睛:“看个接吻都脸红,别凑这个热闹了!”

    周景州抗议。荒草中,两条人影叠在一起,究竟是什么情况不得而知。

    不远处,连导演都看愣了,在一旁双手环臂,仔细地盯着监视器。

    一场戏完毕。骆泗摊在地上,被人穿好裤子。

    他低喘着被人拉起,腿软得几乎走不动路,难得抱怨:“你、你刚刚……”

    乔钰诩做了个“嘘”的手势。看着身旁人脖子上的湿痕,他眸色深了深:“场景需要。”

    苏莓映快步上前,不明显地瞪了乔钰诩一眼,把骆泗抚过来。她转头,关切地对青年道:“炀哥,你还好吗?要不要喝水?”

    骆泗摇摇头。他拍了拍腿上的草灰,看都不敢看命运之子:“没事,没关系。还好就一场……”

    王导突然远远地喊道:“小炀,你要不要过来看看效果?”

    骆泗心里咯噔一下。被苏莓映扶着,他慢慢走过去,声音有些虚:“难道还得重拍么……”

    王导摸了摸鼻子,神情染上丝羞赧:“不是。效果挺好的……”

    既然效果好,就不用再来一遍。骆泗松口气,就听导演补充了一句。

    “我又有了点儿灵感……既然拍出来这么棒,干脆再来两场吧?”

    骆泗双腿一软,被身后乔钰诩扶住。命运之子一本正经地搂住他,颔首赞同道:“艺术品应该精益求精。我没问题,一定尽力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