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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三章 东京最后的梦华15
沈默的调令很快下来了，钟离秋也要离开东京回江宁，王秀和蔡易前去送行，还有一些大臣送行，他们也不便说什么，只是淡淡地交谈两句，彼此眼神交流。匕匕·奇·中·文·蛧·首·发
他们该说的话，在昨天夜里早就说完，可以说是规划几年的蛰伏策略，两人都很坦白，没有任何的委婉。当然，对于大宋朝廷的前途，钟离秋还是比较乐观的，应该说是谨慎的乐观，王秀却顾虑很多，语焉不详。
他送钟离秋和沈默回来，直接去了蔡府拜会蔡京，还是在第一次来的书房，里面已经升起了木炭火盆，房间里暖洋洋地很舒坦。
“下月我家的哥迎娶茂德帝姬，文实还要过来吃杯喜酒。”蔡京呵呵地在笑。
笑，在王秀耳中有着很多味道，但他的心情是平和的，哪怕明白蔡京的伎俩，他们之间不过是交易，没什么生气的，要因为别人不为他说话气恼，那满朝文武都得气死了。
他笑眯眯地看着蔡京，平静地道：“这可是大好的事，理应前来吃上一杯，可惜身不由己啊！”
蔡京笑吟吟地捻须，悠然自得地道：“官家许了文实回家成婚？”
“蒙官家恩典，给假三个月，估摸着这几天就要回去。”王秀脸色有点赫然。
“这也是人生必然，明日我准备一份薄礼，还望文实不要推辞。”
王秀吃味地笑了，道：“长者赐，不敢辞，谢过相公。”
蔡京点了点头，意味深长地道：“文实一去三个月，公署事情繁忙，要早去早回啊！实在不行把你家娘子接过来。”
王秀笑容可掬，但他心里跟明镜一样，蔡京早就明白自己去留，还说的那么冠冕堂皇，要是信了那他真是傻瓜，他很随和地笑道：“多谢太师挂念。”
蔡京捻须轻笑，很清楚他和王秀的交易结束，王秀不会再和他说实质性东西，如果继续的话，那就要重新进行谈判。
“听说文实的王记百货分店，明天要开业了？”蔡京淡淡地问道。
“我家大姐非要开设分店，也没有办法。”王秀可不承认自己开的，更不承认为了安置文细君。
“好事都挤到一块去了。”蔡京淡淡地笑道。
“是啊！相公说的是，好像好事都挤到一起了。”王秀嘿嘿地笑了，他明白和蔡京短暂的蜜月结束了。
就在蔡攸批下王秀归乡的日子，王记百货开封分店开业，算是文细君和秦献容的主意，她们发出花魁贴，约请知名的歌姬舞女助兴。
这玩意也只有朝廷在某些庆典上，或是那些名楼大店才搞的起来，一个并不算大的铺子，竟然来了二三十知名的小娘子，这广告效应可不是玩的，一下子把人气抬了起来，围了个里外三层，连开封府也不得不出动巡兵维持秩序。
一半以上的小娘子来自樊楼，她们在献艺后也帮着打理柜台，那几名小厮个个被挤到一边，张口结舌地看着美女大军做买卖，那才叫疯狂啊！
一个个盛装打扮的美人，娇滴滴的模样，你就是不想买也要进来卖弄，谁愿意在小娘子面前装怂。这些小娘子可不是容易聚集的，平时很少有人能去名楼消费，就算去了也不一定请到这些知名人物，今个人家站街叫卖，这个面子一定要给的，也好混个脸熟，在朋友面前有吹牛的资本。
五千斤冰糖闪亮登场，亮瞎你的狗眼，当人们发现冰糖和白糖的不同，顿时轰动了，一些有能力购买的人，又想在小娘子面前摆显，希望有奇迹发生，他们连问也不问价就买。
冰糖报价五百二十钱一斤，绝不是寻常人家能买得起的，但至贱则无敌，我就这钱你爱买不买。
不能不说，美女公关的魅力是强大的！玩的就是心跳感觉，打包的白糖，一包包从一双双芊芊素手中送走。
“秀哥儿，没想到开封分店一开业就这样火爆，我看还要再开几处分店。”王卿苧在楼上看着人流，兴奋地一阵起伏，一张美艳的脸蛋，尽是兴奋的**。
王秀翻个白眼，嘿嘿笑道：“美人效应，大姐你看，秦娘子和十三姐手段怎样？”
“你有本事，那就把东京的清伶行首们都娶进门，一人负责一家分店。”王卿苧高兴不假，但她没有忘乎所以，王秀袒护文细君的意思，岂能瞒得过她。
王秀一阵汗颜，这是什么话啊！大姐也太那啥了吧？要真好梦成真，不说身子吃不消，估计天天挨黑砖。
“大姐，你看卖的怎么样，还满意吗？”秦献容不失时机地上来，笑眯眯地来到王卿苧身边。
王卿苧高兴地拉着秦献容的玉手，热乎地笑道：“全靠妹子了，秀哥儿有有琴妹子和秦娘子，还要别人女人干嘛！”
王秀狂翻白眼，这不是明目张胆的要他纳秦献容吗？不过，秦献容.嗯，还是别胡思乱想了，背负的情债够多了，还是省省吧！
他没有多说，在王卿苧和秦献容说话时，悄然退下，来到了后边，看到正指挥小厮搬运货物的文细君，看着美人香汗淋漓，一副女强人干练模样，他不由地会心一笑。
“十三姐，不用这么拼命。”
“官人，这可是大号的赚钱时机，你没见冰糖卖的.”
看着文细君兴奋地小脸，王秀一阵无奈，得了，什么话也别说了，他算明白王卿苧和文细君的别扭了，两个同样优秀的经纪人，就如同水火一样。
或许，秦献容的典雅，让王卿苧耳目一新，不由自主地喜欢，文细君潜在的商业潜质，让物以类聚成为天才排斥。
令王秀不可思议，也大为意外的是，正当他要安慰文细君时，却看到张迪一身便装进来。
“阁长怎么来了？”王秀吃了一惊，急忙迎上去，张迪地位不算高，只是西头供奉官，但人家是天子的皮条客啊！
“正是为直阁前来。”张迪笑眯眯地道。
王秀一头雾水，不得不笑道：“在下愚昧。”
“长话短说，官家就在外面买东西，直阁快去，千万要当成平常人。”张迪语重心长地道。
“多谢阁长。”王秀咂咂嘴，既然赵官家微服私访图个乐趣，那他就随心接待，又给文细君交代几句，匆匆前去。
当他来到前面，看到赵佶正在观看冰糖，让他大吃一惊的是，赵福金也一身素颜打扮，兴致勃勃地采购。
“在下见过赵大官人。”王秀赶紧过去。
赵佶见王秀懂行，笑眯眯地道：“是王大官人啊！这是冰糖？”
王秀见赵佶笑的玩味，他也没当回事，既然赵官家愿意按照外面规矩办，那就再好不过了，道：“大官人要买冰糖？”
赵佶沉浸在市井中，他非常投入地道：“作价多少？”
“五百二十钱一斤，大官人要多少斤？”王秀含笑看着赵佶。
“这么贵，难道你这是宰客？”赵佶也很自觉，客人就是客人，你也得有讨价还价的觉悟。
王秀翻个白眼，大大咧咧地道：“我说这位大官人，你是锦衣玉食惯了，真不是民间行情，当年白糖就五百一斤，赵官家也得花钱去买。一斤冰糖几斤白糖，不久就要成了贡品，赵官家要的稀罕物，下次大官人来就得一贯一斤，你要不买就去别地看看，别耽误在下做生意。”
赵佶一阵呲牙咧嘴，旁边的张迪和几名宦官哭笑不得，这厮明知道是官家，还一副商人嘴脸，真是该打。
张迪小心翼翼地道：“王.这是官.”
“官什么官。不就是赵大官人嘛，任谁来了也得讲究买卖公平，煌煌盛世、天子脚下，不要说你们，就算是官家也不例外。”王秀翻个白眼，不给张迪说话的机会。
赵佶听王秀的话，眼前一亮，玩性被激发起来，以往都是在宫里玩，演员是宦官和宫女，哪有在外面来的顺畅。
“爹爹，这也太过了，一斤糖就要五百多钱，还不如去抢钱算了。”有趣的时候，赵福金横插一棒子，一双凤眸‘恶狠狠’地瞪着王秀，说不清的怨气。
赵佶出宫就是找乐子，今个听了梁师成的话突发奇想，既然王秀的铺子开张，微服私访看看热闹，没想到王秀对他熟视无睹，他不由地大喜过望。
出来就是为了玩，既然王秀知趣他也顺水推舟，女儿的刁难正和他的意思，索性嚷道：“王大官人，我家四姐说的是，你店铺里的东西，太贵了。”
赵福金剜了眼王秀，精致的下巴抬得高高地，一双水汪汪地眸子挑衅地看着王秀，一副你过来咬我的神态。
王秀牙疼地看着这对父女，又看了看一脸坏笑地张迪，咬了咬牙道：“王记百货独家专营冰糖，五百二十钱一斤绝不二价，客官今个不买，明天可能会涨价啊！”
“奸商。”赵福金白了王秀，过来拉着赵佶的袖口，小脸张扬着，似笑非笑看着王秀。“一点不贵。”王秀摇头苦笑。还没等他说完话，却听王卿苧的声音传来：“谁啊！是哪位没事找事，怎么就贵了，怎么又成奸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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