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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拜师礼“你，就是朱绯色？”
清妙真人的声音很动听，可苏荃却是自打徐若芝留下那么一句话就退走后，便全身战备。听到这样美妙的声音，却是连鸡皮疙瘩都冒起来了，尽量保持着声音恭顺，低低道：“是。”
“朱家哪房的？”
嗄？“弟子不知。只听说是旁支的旁支。我父亲只是一个里正，上不得台面。”
里正？清妙真人玩了玩手中巴掌大的小如意：“怪不得我没听过你。十几年前我随老祖出外游历时，还去过一次朱家。听说主宅那边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出生过有象样灵根的孩子了。族长还叹息说，再这样下去，朱家的路子怕是走不下去了。不想竟然不过几年就出了你们姐妹两个。不错！小丫头，起来吧。”
声音还是那般高傲，可扯了一顿家事后的话语里却仿佛带了一股熟稔。苏荃应是，起来乖乖站在了一边。如此乖觉倒让清妙多了些意外，又扫了扫这丫头的模样，眼中却是闪过不喜。侧身重新躺回牙榻之上，把玩了半天手中的小如意后，才道：“那个桓澈对你如何？”
果然来了！苏荃先是停了一停，才把早就准备了的说词讲出来：“很好。桓前辈不只对弟子不曾有半分失礼，而且还教了弟子许多法术。”
法术？清妙歪过身子来扫扫她：“炼气七阶？他给你吃什么好东西了么？”否则怎么会有这么快的修为？
苏荃这次抬起了头，大胆的看向这位先祖，笑容诡异：“好东西没有，好法术倒是有一个。”
什么？
清妙一下子坐了起来，正色道：“什么法术？”
“通天跃阶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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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荃的五个字不出，不只清妙真人抽了一口气，就连窝在和风真人洞府内的其余三位真人也都是冷凝了一下。金鼎真人更是直接看向了和风真人：“师兄，她说的是那个通天跃阶术么？”
相传，上古有一位大能修士，天纵奇才。虽然只是五灵根，却因为心思灵慧，在筑基期就创出了一套可以跃阶修炼的功法。短短一百年，便从筑基期修到了元婴。后来更是用了不到三百年的时间便飞升进入了灵界。此人无门无派，只是散修。因为早年际遇艰难，更是为人孤寡得很。直到修到元婴期后才交了一位还算过得去的朋友。而那位朋友也是在他飞升之后，才将那套功法的名字说了出来。那就是通天跃阶术！
此事，道法宗四位真人都从老祖的口中听说过。可是，他们却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这样的法术会出现在他们同前。
清妙真人当时就从牙榻上冲下来了，一把下来抓住了这个小丫头：“你说的可是真的？”
胳膊好疼！疼得都快断了！苏荃脸色苍白，牙关却紧紧咬住，不让自己哼出一分。最后还是清妙缓过了激动神色后，放开了手，并放出一道灵气到这小丫头的胳膊上，缓解了她的疼痛。之后，便将这小丫头，笑着拉到了牙榻之上，一起坐下。笑道：“绯色，你是我的弟子了。看得出来，你是个聪明的丫头，进入山门这些日子，你也应该知道，要在这里混下去，必须得有付出。”
清妙真人很会说话！苏荃自然听得出‘付出’两个字的真正含义。所以，她低头想了想才道：“弟子自然知晓这一点。可是，那位仙师来历不凡，弟子若是把他的秘术说了出来……怕是就再没机会得到以后的心法了。毕竟，他只教了弟子一种跃阶的方法。而且，从他话里不难听出，好象每段时间的跃阶法术都不同。师父，您说，弟子是现在告诉您好，还是以后得到对您真正有用的术法，才告诉您比较好？”
清妙真人放声大笑，狠狠在这小丫头脸上拧了一下：“坏丫头，我就知道，我们朱家的女儿是最有慧根的了。好，你乖乖的替师父办事，师父是绝对不会亏待了你的。说吧，你想要什么？”
苏荃闻言，赶紧立身跪了下来：“请师父把我姐姐青涟和白家妹妹水莲也叫过来服侍吧。趁得现在还来得及。”
清妙真人挑了挑眉：“朱青涟没问题！其实青涟丫头就是放在你二师伯那里也没关系，她毕竟姓朱，吃不了大亏。至于白水莲……你管她干什么？”清妙真人作为一介女修，能在道法宗内横行至此，绝不是没脑子的货色。她才进山门，便召来了一堆心腹。而在她离开的时候，山门之中发生的大事小情，又有哪件事能逃得出她的法眼。当然，这次不同，有那么一件事，好象不太一样。但那又如何？只要她想知道，就一定会知道。而眼前这个小丫头，纵然在和她耍小心眼，又有什么可怕的？
清妙真人的口气里完全是对那个白水莲的不屑，可跪下樨下的苏荃却是眼圈一红，头垂得更低了：“她和弟子很好呢。还请师父垂怜。那是个乖巧的性子，又被分到了清和真人那里，弟子怕委屈了她。”
“清和啊？”提起这个名字，清妙真人也是一肚子不爽快。清和看她不顺眼，她又何尝看他顺眼？不就是比她多长了一块烂肉嘛，牛什么牛？好象他自己是个好东西一样。有什么资格每天拿斜眼看着她？只是：“问他要个丫头不难，但是，没有好处的话，想必你四师叔也舍不得割爱。要知道，女修的元阴，可是大补之物。”
元阴，大补？
苏荃身子摇了摇，差点没跌倒。横了横心便道：“那师父不防便把通天跃阶术的事，告诉诸位师伯师叔好了。”
“嗯？”清妙真人脸色不好了。结丹真人的威压放出，苏荃当时便觉得嗓子眼一甜，一口鲜因就喷了出来。眼前一黑，好悬没跌倒。不过好在的是，这个清妙真人并不想弄死她。而她，也有下文。便在威压消失后，爬起来继续恭顺的跪在地上道：“师父，那位前辈教弟子通天跃阶术时，曾经喂弟子吃过两种不同的丹药。弟子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想来不是随随便便能弄到的东西。师父想成为门中第一人，弟子自然也希望师父如愿意。只有师父得意，弟子才会水涨船高。可是，若那丹药果真不一般的话……师父，精于炼丹么？”
这次的话，她说了极小心。虽然苏荃笃定了这位师父不会轻易弄死她，但能少吐一口血也是好的。而果然，清妙真人明白了。南陵大陆灵气稀缺至此，连灵气都快涣散殆尽了，哪里见得着什么灵草灵药？没有材料，她又哪里会精于什么炼丹？而若果然象这朱绯色说的，那功法得配了药来吃才有效，那是果真瞒不得那几个了。可是想到那样好的东西要与人分享，它日那几个若是修炼得快，还要压在她头上一阶的话，清妙就浑身不自在。所以，她想了有好半天才又问：“这话你和别人讲过么？”
苏荃摇头：“弟子一直在暂金阁服侍，适才才由徐师兄带出来。徐师兄路上也只教了弟子一些服侍师父的规矩，并未问及其它。”
服侍师父的规矩？
清妙冷哼：“怕是没说我的好话吧？”
这次，下面的小丫头沉默了。
清妙神色更冷，想了想，却手掌一翻，将一个巴掌大绣着银色合欢花的乾坤袋扔到了朱绯色面前：“这是我以前炼气时留下的一些小东西。如今我用不着了，给你也无妨。”
“多谢师父。”苏荃赶紧咬着牙在地下磕了三个响头后，才把那小袋子收了起来。
看她识趣，清妙真人才略松了一口气：“那你去吧。记得每个月初一过来一趟。其它时候，你好好做你的事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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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荃乖乖的退走了，清妙真人却是在阁中想了半天后，又将门外服侍的两个侍女叫了进来：“你们再给我说一次，那个桓澈来到门中后发生的事。一件也不许露。”
两个侍女素来怕她，又是在清妙真人手下做这种打听事惯了的，便把那日发生的事又说了一遍。内容无非是什么中元大陆，他出生极天门，门中有出窍修士在峨嵋金顶之类的事。与上次说的并无两样。
“那，后来呢？”
“后来掌教便派让徐师父把那位客人送到暂金居了。那位客人当时脸色也不太好，据余师兄说，是在救他的时候受了些伤。进到暂金居后便一直在里面养伤。掌教先后送过两拨弟子去服侍，可是那位都没要。”
“就是这般，他们没有单独在一起说过什么话？”
两个侍女想了想，异口同声的答道：“没有。”
“那，和风师兄可有单独召见过余庆真？”
这个问题一出，两个侍女顿时傻了。余师兄是掌教的弟子，又在外受伤归来，掌教要召见那不是天经地义的事么？
她们没话可说，清妙真人却是笑了。她终于想到问题的关键了。
余庆真！
问题肯定就出在他的身上。若是这个桓澈没有和他讲了什么要紧的东西，那个奸滑的小人会把外人引回山门？想必是他已经知道了什么，才在事后和和风那个老狐狸单独说的。所以门中上下的人才不知道。只晓得什么来了一个外海的修士。私底下暗暗揣测，既然外海的人都来了南陵，是不是南陵的人也可以出去？
清妙在得到这样的消息后，第一时间想到的也是这个。她早就在这个特么的鬼地方呆腻了，若能去到外面，就是魔界她也认了。在这样千载难逢的机缘面前，若是那三个浑蛋要甩下她单下，可就别怪她翻脸无情！毕竟，她的那个好徒弟已经收了她的‘拜师礼’了，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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