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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四、说还是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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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要回山了?

    还是再过几天?

    苏荃懵了,她这边的装修工程才只搞到一半呢,若师父这个时候就回来,咋交差?

    大急之下,便顾不得再和默施聊天,便回去找师兄了。彼时净尘正在案几之上写字,才见外面人影一闪,便赶紧把手中写了一半的纸扬在半空。待苏荃一溜烟的冲进来时,正好看到了烧成渣渣的纸灰在地板之上……一怔,这个师兄还从来没在她面前作出这种姿态过。但回神之后,却是急问:“师兄,听说师父过几天就要回来了,是不是?”

    净尘微怔了一下:“你从哪里听来的?”

    “默施说的。”

    净尘倒是知道有这么一个人,想想便又执起了竹笔在纸上涂抹起来:“是有这么回事!”

    “那你怎么不早告诉我?我那边还没干完呢?”

    见师妹竟急了,净尘笑了,招手叫她过来,然后便指着纸上的东西给她看:“你看,你这都已经把师父的主殿,传道堂,执事堂和迎客堂都布置好了。剩下的几处,便不急了。横竖这些地方以后也不是你来住的,留着些差使让别人去干也没什么了不得的了。”

    别人?苏荃莫名:“师兄,你说的我听不懂。难不成,师父回来时,会带新弟子进门么?”还是一带好几个?这情况也太诡异了吧?哪个元婴修士收徒弟是搞批发的?

    她真不明白,可这次师兄却是没有再告她。却也没有再让她去搞装煌,而是拉了她到炼器室,继续说起了关于那个旋风吸灵器的构思设想:“上次咱们不是说,那个旋风将灵气是吸引过来了,可因无人吸收最后却是白白浪费掉了。最好是可以用一个怎样容器却这股灵气吸收起来么?就是这个事,我查了很多玉简。终于在昨天让我查到了。好象在千年之前,有位玄天宗的修士在极西之地的无边大漠里掉到了一处秘境之中。他已经是结丹修士了,可自从掉到那处秘境后,身上的灵力却是无法控制的越来越少。到最后他逃出来时,身上的灵气几乎都已经不剩什么了。对于此事,他一直十分后怕,后来直到修至元婴,才又回了那地方一探究竟。也直到那里才知,那处秘境迷宫竟是全由一种特殊的石料建成的。那种石料会吸人灵力!他因不通炼器,便没有敢取那石料。但这通纪录却是便人记下来了。我想,若是咱们能得到那种石料,会不会就有可能将你引来的灵力旋涡想办法通通封入到那种石料当中了?介时若是修炼或是用于别的用途,都大有可为。”

    苏荃也是十分兴奋,师兄这个创想很有理论依据。可是转念一想,却是十分头疼:“师兄,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那地方人家结丹修士还是堪堪跑出来,咱们两个才筑基,去那里太危险了吧?而且那石料会吸人灵气,你有把握能把那东西完全封印住吗?若是封不住,那么带在身上,岂不是自找麻烦。”一般修士得到什么好材料都会放到乾坤袋里。药草什么的需要保存灵气的也自有玉盒之类的存在。可是那种能吸取灵气的石头,放哪里才比较安全?苏荃仔细回想她看过的玉简,都没有关于这方面的一字半句。而净尘师兄,似乎也困于此点。但是:“这东西若是做得成了,必是上好的法宝。”他很心动,所以这阵子琢磨这事的劲头比苏荃这个正头还用心!

    苏荃也知道,那东西若是果真做出来了,会有多好。但是没材料啊!她有什么办法?更何况眼下:“咱们都穷成这样了,便是想再试试别的法子,也是没辙了。”以前她看小说时,便见上面总是在说炼丹师也好炼器师也好,都是大家族里拿灵石硬砸出来的,哪怕再有天赋,也得花上成山成岭的灵石才能炼出个所以然来。别人如何她不知道,小说里讲的是不是真的,她如今也没人问了。但是就她这么一路走来……赚得是不少,可花的同样更不少。一种法器炼下来,你报废上个七八十来次都是好的。虽然最后卖出的价钱会比原材料高上许多,但那是比一份的原材料高上许多,不是比你报废的总材料加起来高上许多。所以低阶一些的炼器师的日子其实也不是很好过。而象苏荃这样,第一次炼器就搞出十分卖座的上佳法宝的幸运份子……钱是大赚了一笔!甚至如果她不把专利卖出去的话,还可以一直大赚下去。再甚至这辈子都只靠做它也都够用了。但是,她不想那样。她想全面发展!而付出的代价便是把赚来的灵石也好,得到的奖励也好,通通花光,然后这才终于爬进了炼器的正经大门。

    再然后,被穿越大神奖励的某女终于又领悟了新技能!可一时擦完pp没有收好厕纸的下场就是被大火烧掉了所有的身家积蓄,到目前为止,腰包里连一枚灵石都没了。

    真是辛辛苦苦几十年,一朝回到解放前。

    特么的,还不如她解放前的身家呢,那时候起码她腰包里还有几百块灵石的。可现在倒好,以后的日子可怎么办哟。

    苏荃同学想得很务实,可净尘师兄却象是一脑袋扎进了那个吸灵石的事件里出不来了。每天看到的都是师兄大人在不断不断的翻玉简!然后在长久长久的发呆后,一会儿涂一会儿抹。忙个没完。

    而苏荃自从上次师兄大人在她面前烧掉什么东西后,便再没有主动踏进人家的书房!免得大家尴尬,影响那层薄薄的遮羞纱。

    直到,七天后的一个大早上。

    苏荃揉着眼睛才从屋中出来,准备到山下继续cos装修工人时,便听得天空中一阵急风哨响。定晴一看时,便见二十多道遁光从山门处飞掠归来。停到主峰顶头上去了!为首一个的遁光火红如赤,灵气磅礴,正是她的师父灵宝真君。

    “师兄,师父回来了。”

    苏荃赶紧回屋来叫人,可是……刚才她起来时没发现,现在却觉得屋中净净冷冷的,一点灵力拨动也感觉不到了。转了一圈,果真没看到师兄其人。

    正在纳闷时,便一抬头看见一张传讯符飞了过来。那个不着调的师父怒气冲天的大吼:“他奶奶的,这是谁搞的鬼?你们两个兔崽子,赶紧给老子滚过来。”

    火气好大!找不到师兄的苏荃只好赶紧奔到了山顶之上。

    待她到时,已见她那二十六位师兄齐齐列在新落成的主殿两侧。而殿门之下,灵宝真君正在火冒三丈,点指着眼前的这一切,气骂:“死丫头,你和净尘吃错什么了?干什么把老子的房子给拆了?还把整座山全给老子翻新了一遍,你们两个这是想死了吗?”

    哇靠!这位师父今天这是怎么了?火气也太大了吧?

    苏荃顺势往四师兄方向看了一下,她和这位还算见过几面。果然,四师兄收到眼神,赶紧传音:“师父是真的心情不好,赶紧说。”

    全身一凛,苏荃便赶紧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这下不只灵宝真君……怔住了,连旁边站着的二十几位师兄也全呆住了。四师兄忍不住便直接问了出来:“小师妹,你和净尘……你们两个还真是能干啊?”居然只是一个不小心,就能弄出来那么大的火旋风把整座山都给烧了。

    苏荃讪讪:“意外,完全是意外。”

    灵宝真君却是直接骂了出来:“意外个屁,还不是你们两个学艺不精,胡闹?就算是放火烧完了,不会给老子把山恢复成原样,弄这些个屁货出来干什么?”他老人家真是左看不顺眼,右看更不顺眼,这都是些什么啊?根本不是我的品味嘛。

    灵宝真君在上面气得直骂,可苏荃在下面却是……呆住了。这不是师父的意思么?那为何师兄会从师父的房间里拿了一堆材料出来?难不成……那东西是师兄自己备下的?只是在她面前到师父那烧焦的屋子里转了一圈?

    有可能!

    可若是那样的话,却是为什么呢?

    苏荃说不上话来了,她觉得哪里肯定有问题。但是,她实在是想不出问题出在哪里了。只能乖乖跪在地上让师父骂。而她不说话,上面的灵宝真君便更是骂个没完。直到四师兄给她传音:“净尘呢?还不赶快把他叫来?”谁闯的祸谁顶啊,你一个劲在这里装乖徒弟干什么?

    苏荃苦笑:“我也想啊,可是……师兄不在屋里。”

    四师兄脑袋疼,便悄悄的发了一道传讯符出去给小师弟。可是符发出去了,却是不到片刻便自己飞回来了……四师兄大楞,便不顾上面师父还在骂人,直接出声了:“小师妹,师弟出门去了?”

    啊?苏荃懵了,仔细一想,惊得赶紧摇头:“不会吧?昨天他还在的。昨天晚上我们还一道找玉简看的。”怎么一大早就出门去了呢?

    她不明白,上头的灵宝真君却是听到了,一下子就暴怒了:“这个小浑蛋,居然敢在我回山之前就溜了。你个兔崽子,有本事你就甭给我回来。”说完好象更怒了,一脚就把殿门给踹下来了一扇,一挥手,就又是把房顶掀去了半个。

    站在最前面的大师兄淡定的冲后面一摆手,二十多个师兄便全象小鹌鹑一样的乖乖的,风过水无痕一般的溜走了。苏荃当然也不敢例外。

    一路溜回半山腰时,却见师兄的灵屋竟然还在。怎么师兄要是出门了?却不带走他的灵屋?而且,竟然走得连句话也没有?不会是出什么意外了吧?

    苏荃有些不放心,便在里面找了一通。结果,倒果然让她在书室条案上,找到了一份留言条:“师妹:我出门去了。大概要几月才能回来。桌下暗阁里有一袋灵石,你先且用,勿要再胡闹,一切待我回来再说。”

    象是普通留言。可是……什么叫勿要胡闹?

    苏荃突然之间,脑海中闪过了一个想法。这个师兄,他不会是出门去找那个吸灵石了吧?那可糟了!不敢去找大师兄,和大师兄至今为止没说过一句话,便赶紧去侧峰,找相对说过几句话的四师兄。把事情一说,四师兄的眉头也拧起来了:“这个净尘,往日里瞧他也慎重,怎么如今倒毛燥起来了。那种地方是他一个人能随便去的吗?要出了事可怎么好?”

    “是啊!四师兄,你看这事,要不要和师父说说?”他们这些师兄虽然都是结丹修士,但是从引仙大会不派他们出赛的情况来看,可能师兄们的战斗力都不强。真要到了那种地方,估计也顶不上什么大用。而要解决这事,还是得师父出面才好。

    理是这么个理!可是四师兄却是直摇头:“眼下怕是不行。师父他老人家正一肚子火呢!”

    “可师兄会出事的。”有什么火,难道还会比徒弟的性命更重要?

    见师妹一副不懂的样子,四师兄便是叹气,看看左右没人,便拍着她肩膀道:“这回不同以往。师父这次可是真上火了。你是新来的,不知道。罢罢,反正以后也得知道,索性我便告诉你好了。师父这次出门,是去找师母去了。”

    啊?“师母?”苏荃眨眨眼,有印象了:“就是凝晖堂……”听说师父把他的洞府起成那个名字,就是因为师母的名字叫凝晖!

    等等,她在哪里看到个差不多字眼的来?

    见师妹好象明白又好象不明白的样子,四师兄便干脆直接讲了:“师父当年犯了错,把师母气走了。原想着一百多年的夫妻,闹闹差不多过些年也就好了。却不想师母竟然一去便再没了踪影。师父等了几十年不见音讯,这才真急了。又是亲自出手,又是四下里托人,可是把中元大陆几乎翻遍了也没找到师母的下落。可这次,在下枢城交易会上,却是看到师母的法宝出现了。”

    “师母的法宝?”苏荃身上凉了,突然好凉。因为……她、她、她不敢再往下想了。

    可四师兄却是说到这种地步便再无顾忌了:“你不是也去了么?应该看到了啊。那个凝晖落音铃,净尘师兄没和你说过?”

    眼前一片漆黑!

    凝晖落音铃!

    那是净尘师兄拿出来的!

    对了,她想起来她在哪里看到个和凝晖差不多名字的地界了。净尘师兄的那个祖母住的屋子,叫落晖!奶奶个腿!

    那个庆大娘,不会就是师母吧?可那位不是快死了么?

    苏荃说不出话来了,四师兄却象是终于抓到一个能吐槽的对象了,话匣子便再收不住了:“我们先头七八个都是见过师母的。一见那东西就知道出事了,赶紧把东西收下后就能师父传了信。师父听到信儿自然便急了,赶紧把我们全召了起来到下枢城堵人。可是堵了半天,却就是没找到是哪个王八蛋偷了师母的东西。师父急火了,等了几百年了,好不易有了线索,怎么可能放过?便带我们到处去找。这些年,咱们差不多又把中元大陆翻了个底朝天了,可就是没有师母的线索。这也就罢了,只要人还在,总归会有见面那一天的。可是……半个月前师父却是突然之间,一口心头血喷了出来。”

    “啊?”苏荃忍不住惊呼出来。

    得到音效奖励的四师兄却是更起劲了:“这心头血不比旁的,轻易是吐不得的,更何况师父当时和我们正在飞行,一点伤也没受,怎么会吐血了?师父甚至还差点从云头上栽下来。等稳住了,脸却是全白了。带着咱们急急的往回冲。大师兄说:师父吐血是因为师母那边可能出事了。师父师母是正经结了血誓的道侣,一方要是出事了,另外一方肯定有感应。师父都吐血了,师母肯定是受重伤了。甚至……师父路上还发了万里传音符给掌门,让掌门看师母的本命元神灯是否还亮着。前天才收到的回信,说是还亮着。师父这才稍好了些。可是,师母到底在哪儿遇到危险了?师父这会子急都急死了,哪有功夫还再管净尘的事?”

    四师兄十分理解师父此时此刻的焦急心情,可苏荃却是已经在暗地里朝老天狠狠竖了一回中指。丫的,你这是又看我不顺眼了吧?准备给我找点事儿做了吧?

    尼玛,这事情闹成眼下这样,我倒是说,还是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