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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思念的里德尔

作者:脑里有点水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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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哎哟喂···渣作者懒病犯了。

    想双更,又不想写。

    追根到底,所有的幸福大体是相同,而不幸有各自不同。

    痘疮,又名天花,千百年过去,即是到刘莉莉那个年代也是不可治愈,最多的手段都是预防为主,一旦感染,隔离,消毒,只是针对预防扩散,而病人,除了抗生素,剩下只能靠自己的意志。

    而对1932年以后患上天花的病患非常幸运,应该说,存活率被提高,这里要谢谢德国人,因为从1926年德国人埃尔利希发明阿斯凡纳明,到1932年多马克用德国工业巨头克拉尔合成的一种橙色燃料尝试杀灭链球菌成功,这标志抗生素时代的开始。

    它的问世,挽救了很多人的生命,至少面对疾病,医生少了一些束手无策,或是眼睁睁看病人死亡的煎熬。

    虽然对天花,抗生素也只是起到抑菌的作用,但对病患来说,就是机会,只要能熬过前15—20天,没有意外这条命算是捡回来,没有抗生素前,杀死人的并不是天花,而是天花病毒带来的细菌感染引来的并发症,同样,抗生素不是万能的药,滥用抗生素的结果见不得会比天花来得好。

    人丑就要多读书,知识改变命运····纳瑞德小姐捧着一面镜子如是想,先是被砸,然后火灾,接着是天花,以后再来点什么惨绝人寰的事情,恐怕也不用太惊讶,唔··她这张脸是多招天恨?烧了上半,下半也不放过。

    “还好不是近视眼。”

    想想现在就剩下一双眼睛能看,纳瑞德小姐憔悴的吐了口气,每天都在刷低下限的生活,真想呵呵两声,以示老天活命之恩。

    这场突如其来的灾祸,每个人都是度日如年,科尔夫一样,仅仅月余人苍老了很多,当得知疾病被控制,悬在心头的石头落下,她失声痛哭。

    眼泪是疗伤药,哭完一切都会变好···

    纳瑞德小姐能理解科尔夫人,她将一生最好的时间都奉献给了孤儿院,每一个孤儿,她都视如己出,尽所能的照顾,严厉的外表下有一个最善良的心,一位伟大的母亲。

    这世上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丧子之痛。

    一场天花带走了二十三名儿童,经历二十三次人间悲剧,她最有哭的权利。

    也不知道是运气终于眷顾她一回,还是老天没玩够,连着三次海因斯医生下病危通知,都被她死熬过来,脓包破掉时,一身血肉模糊,脓水沁入衣服粘在肉上,每次上药都有种扒掉一层皮的感觉,她没哭,上药的护士哭了,结果她一个病患去安慰护士。

    护士小姐,眼泪掉伤口上会发炎啊···满头黑线的纳瑞德小姐如是吐槽,该哭的人没哭,不该哭的人哭的一塌糊涂,真像另一个傻蛋,唔··其实弟弟傻傻的模样挺可爱。

    偷偷说一句,我的弟弟看起来聪明,其实很笨。

    终于,身上的疮口愈合,虽然留下了疤痕,至少她活下来了,不是吗?!有常人无法想象的经历,纳瑞德小姐的要求已经放低到,活着就好。

    比起被缅怀,她更愿意成为缅怀他人的人。

    活着,才有无数的可能。

    活着,才能和弟弟一起。

    海因斯医生为剩下的孩子们检查完,确定天花病毒消失,就在当天,撤除了隔离,开窗的那一霎那,纳瑞德小姐闻到秋天的味道,微潮却是一碧晴天,和煦的阳光下仿佛所有都变得敞亮,心的最深处也被照亮,连徘徊生死的那段灰色日子,也变得遥远,就像是一件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纳瑞德小姐为自己的蟑螂精神笑了一下,但挡也挡不住的好心情,忍不住原地转一圈以示开心,白色的睡裙扬起,回旋中她的余光似乎瞟到门外有个影子,她想她知道那是什么,应该说那是谁,她笑意更浓,酒窝也越发明显。

    “你不进来吗?汤姆。”纳瑞德小姐没过去,或是像往常一样吓唬弟弟,她只是问了一句。

    站在门边的汤姆低着头盯着着鞋尖,动了两下,似乎是想进来,却不敢,他很怕这近在咫尺的距离又是一场梦,不知道多少次,梦见莉莉对他笑,朝他伸手,而当他拉住那只手,梦醒了。

    莉莉,莉莉,莉莉,莉莉···

    等待的恐惧与空洞,折磨人发狂,男孩会一遍又一遍念名字,简单的四个字母来回口中,仿佛它是一句咒语,只稍轻轻一读,心就平静一点,想起过去三年相处的点点滴滴,他又有等下去的力气。

    只有莉莉会对他笑,对他好。

    莉莉,是最重要的人。

    没有莉莉的世界,他不要。

    莉莉,是最重要的人。

    没有莉莉的世界,没有任何意义··

    莉莉,是最重要的人。

    见人不过来,纳瑞德小姐往床上一倒,脸埋在被子上,呜呜的哭起来,听着很伤心,说得也很伤心,“哎哟喂···人常说最重要的器官是心,我看是脸才是,没脸,连弟弟都不待见···”或是,“丑到吓得弟弟不敢抬头,我活着作甚···”

    从没见过纳瑞德小姐失态,男孩先是吓得退后一步,听到哭声意识问题所在,已经慢了一拍,慌张跑到床边,想像纳瑞德小姐以前做的那样安慰人,大概是第一次没经验,空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只会笨笨来回两句。

    “··我不嫌弃莉莉··”或“莉莉一点也不丑··”

    弟弟这么傻,都不忍心逗他了···假哭的纳瑞德小姐如是想,当然那是不可能的,就是这样才好玩,所谓弟弟的作用就是开心果,尤其是不开心的时候,弟弟的作用更显著。

    蠢萌蠢萌的弟弟,有多少来多少!

    纳瑞德小姐装模装样的抽泣一声,“真的吗?那我叫你进来,你为什么不理我?”

    “我在生气!”汤姆这才想起自己的目的,有些懊恼,好在不算晚,他又仰着下巴,说道,“莉莉不给我开窗的事情,我很生气。”

    唉唉,这个小心眼的家伙···纳瑞德小姐有些想发笑,“后来怎么样了?看你爬上二楼,那时候科尔夫人的脸色我现在都是记忆犹新。”

    “那只多管闲事的老猫。”汤姆一脸不屑,被弹了一下额头,骤然放大的脸,甚至能感受到对方散发的温度,心脏突得慢一拍,男孩有些窘迫,“莉莉,你做什么呀!”

    纳瑞德小姐面带微笑,说道,“漂亮的脸蛋和粗鲁的词语,一点也不相称哦。”

    那个女孩不好看,甚至连普通也说不上,两侧脸颊有一些疱疹残留的痂,伤口太大,一看就知道会留疤,而刘海随着身体摆动偶尔露出一点扭曲的皮肤,都代表她不幸,虽然活着艰辛,却没有带走眼睛中充满生机的绿意,以及她的笑容,而男孩愣了几秒,脸上烧得很,连耳朵也染上色彩,扭过脸嘟嘟嚷嚷。

    “这不公平···”

    纳瑞德小姐安慰似的揉揉他的头,“乖。”

    男孩感觉被冒犯,往后仰想要躲开手没成功,只好警告道,“莉莉,不许揉我头发!”

    “嗯嗯。”纳瑞德小姐随便回一句,继续揉,软软的滑溜溜的,像绸缎一样,而揉完的效果更好,比鸡窝还像鸡窝。

    “莉莉··”汤姆还想继续说,但视线落在女孩那些疤痕上,将出口的话又咽回去,眼帘半垂下的眼眸流露出伤感的忧郁,而黑色的头发,苍白的皮肤,恰到好处的轮廓弧线,使他的忧郁成了一种点缀,用来衬托他容貌更完美。

    自己的弟弟,自己最了解,纳瑞德小姐知道他想说什么,让一个孩子承受失去的痛苦,她很抱歉,一如每次他难过时那样,抱住他,用自己的体温温暖他。

    对不起,让你经历一些不好的事情。

    我的弟弟,我的男孩,你要坚强。

    男孩紧紧环住女孩,贴着她的脖颈,似乎这样亲密接触他才能有安全感,很快他觉得不够,不能填满他内心的空洞,着了魔般,一遍又一遍呼唤,那个深刻的快要刻在骨头上的名字。

    “莉莉,莉莉,莉莉···”

    纳瑞德小姐只是抱着男孩,重复又重复三个单词,“i am here。”

    半响,男孩抬起头,看着纳瑞德小姐,幽深的黑色散发出一种拗执,说道,“莉莉,向我保证,你不会离开我。”

    不管如何早慧,他还是一个会害怕的孩子····纳瑞德小姐叹口气,安抚的摸了摸他,“我不会离开你。”

    男孩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回答来得这么快这么顺利,狐疑的眯眼,小心的观察对方每个细小的变化,最后,双手捧着对方的脸,凑到耳边,轻轻地,仿佛是在下命令,“发誓!莉莉,你发誓!”

    “我发誓。”

    得到保证,男孩笑了,笑容甜的像糖一样,他那双在等待中下移到脖颈的手,也满意的放开。

    他如神一样与众不同,所想的必成自然。

    莉莉会答应,莉莉必须答应。

    莉莉·纳瑞德会永远陪着汤姆·马沃罗·里德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