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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以进为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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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四川三大主流报纸均在头版头条刊登了萧益民的署名评论,这篇观点鲜明、浅显易懂的文章一经发表,立刻引发强烈反响,获得四川各界的一片欢呼和支持。

    全国各大报纸迅速做出反应,全文转发萧益民这篇声援文章的同时,也纷纷发表社论,认为萧益民的公开表态,意味着四川各界已经完全团结起来,建立起强大的攻守同盟。

    各大报纸大量引用四川三大报纸的社论,着重强调萧益民及其四川第一大工商企业华西集团因为数年的建设和发展,在资金较为紧张的情况下,没有购买川汉铁路股票,但萧益民和华西集团数千员工并没有因为本身利益无损而袖手旁观,他们以高度的社会责任感和公平民主的精神,旗帜鲜明地支持四川民众维护自身利益所做的一切努力,并将投身于这场史无前例的全民“保路运动”中。

    各界迅速做出的反应均在萧益民意料之中,从效果来,完全达到了他的目的。

    令萧益民获得意外之喜的是,满清朝廷和富甲天下的官商代表盛宣怀所控制的主流报纸几乎同时跳起来,指责被广泛誉为“四川政坛新星”的萧益民危言耸听,利用此次官民矛盾沽名钓誉,完全是一次居心叵测的政治投机。

    四川、湖南、湖北和广东四省的各大报纸立刻做出回应,同盟会各派系的大小报纸也难得地统一立场,各阵营几乎是不约而同地揪住邮传大臣盛宣怀不放,猛烈抨击盛宣怀对内疯狂掠夺、对外摇头摆尾的卖国贼行为,一时间全国群情激动一片沸腾。

    正反两方在报纸上剑拔弩张惨烈厮杀的同时,各种小道消息尘嚣直上,势力遍及长江中下游的“光复会”做法更绝,不但在大小报纸上愤怒抨击满清走狗盛宣怀的言行,历数盛氏家族数十年来勾结满清权贵和列强鲸吞民族资本、威逼残害本国众多正当商人的一系列卑鄙勾当,还将盛氏家族的种种隐晦丑闻公之于众,各种小报甚至连盛宣怀的变态(性)取向、盛氏家族之间的(乱)伦都说得有鼻子有眼,引发世人哗然,极具中国特色。

    萧益民在这场波及全国的舆论战中,成为唯一的胜利者,也是最大的受益者,他的名字由此而被全国各界所熟悉,他从市井小民到四川最大工商业集团掌舵人的创业奇迹、五年来坚持不懈扶助孤寡的感人事迹、醉心教育事业斥巨资兴办免费学校的义举完全曝光,获得全国各界特别是中下层民众的巨大好感和支持,萧益民的头上又多了“慈善家”、“西部实业巨子”等帽子。

    不管萧益民在这场保路运动中怀有何种目的和手段,是待价而沽还是谨小慎微,是沽名钓誉还是一片赤诚,是政治投机还是伸张正义,都不影响他的正面形象,随着舆论战的步步升级,萧益民的健康形象反而更为牢固,脑袋上的光圈也越来越多。

    大吼一声搞得天下皆知的萧益民最近很忙,白天几乎泡在北校场和他家后方新成立的“技术研究所”里,不是巡查增至三千余工人的建筑工地,就是与几名德国技术人员关起门来研究讨论。

    北校场东南角的警戒塔即将建成,西南角连接西城墙的又一座警戒塔进入紧张施工状态,以每天升高三米的速度拔地而起;北城墙内的新建大道正快速向西延伸,能容纳五千官兵驻扎的营房正在构筑基础,两千余名来自华西集团工程公司的技术人员和建筑工人挥汗如雨,运送砖建筑材料的马车队来来往往穿梭不息。

    成都城内外一片混乱,各界民众和军政两界的目光几乎全都紧张地盯着铁路股票,盯着满天飞的各种消息和自己屁股下的位置,没人有时间往北校场方向看一眼,唯独地位超然、性格洒脱的邹文翰有这份闲心,他冒着酷暑跟随萧益民视察建筑工地,站在草棚子下不停擦汗却兴致盎然。

    “靠北城墙那片营区要建多少栋营房?”邹文翰指向尘土飞扬的工地问道。

    萧益民在这类事情上从不瞒他:“十二栋两层式的营房,建成后分东西两个营区,两个营区又分隔成两个相对独立的小区,每个小区可进驻一个营的官兵,中间开始挖地基的地方是高三层的平顶式办公楼,地下还有一层储藏室。现在乱糟糟的看不清楚,建成后就好看多了。”

    邹文翰点点头:“你的指挥部建在哪儿?”

    萧益民转身指向水塘边临时使用的残缺庙宇:“在破庙前边,等营房和训练场建好再说吧。”

    邹文翰笑了笑,转身遥指西面靠近城墙的那座寺院:“西来寺已经被你圈进整个营区里头了,继续留着?”

    萧益民嘿嘿一笑:“先留着,相信用不了几天就是我的了,你看啊,西来寺后面的大土包和城墙一般高,估计是当年挖护城壕和城墙基脚堆积的土,你只要穿过山包上的树林子和乱草堆,就能轻松走上城墙顶部,所以我打算原样保留,稍微修整一下就是最好防御阵地,居高临下能控制整个城西方向和西北方向。”

    “山包上下的树林恐怕有几百年了,有松柏也有香樟,千万不能砍,毁掉可惜啊!”邹文翰提醒道。

    萧益民哈哈一笑:“怎么可能毁掉?保护还来不及呢,弄得光秃秃的不但难看而且不科学,投入这么大的军营里面没有绿树怎么行?你看啊,放眼望去,大多数大树和竹子很影响施工,可我严令所有人必须留下善加保护,原因是将来能起到点缀和美化营区环境的作用,夏秋季节就是最好的遮阳伞,有了绿树和翠竹,官兵们的眼睛会好受很多,心情也会轻松很多。还记得我前年开始提倡的‘科学规划’吗?这就是典型的科学规划。”

    邹文翰仿佛看到了建成后的样子:“要是能在里面有所房子就好了,清静美观,睡觉都能起晚点。”

    “行啊!回头我给你在指挥部后边建座小洋楼,那地方距离我家近,你绕过水塘走百十步就能到我家混酒喝,然后我发给你几套新式军服,再给你安排几个卫兵,到时你想怎么干都行,带你那几个精通琴棋书画的漂亮小妾来住都没问题。”萧益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挪揄邹文翰。

    邹文翰瞪大了眼睛:“龟儿子别激我,老子六十多了,怕什么?再说了,名士风流你懂不懂?说不定就赖上你这栋小洋楼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我真建上那么几座,只要你不怕别人说你脸皮厚尽管搬过来!”萧益民对这个老夫子真没办法,四下看看,摸了摸肚子:“差不多到晚饭时间了,到我那里喝两杯?”

    邹文翰掏出怀表,看一眼合上盖子收起来:“早着呢,带我去你那个什么技术研究所看看,只是听说从没去过,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

    萧益民收起笑容:

    “邹叔,去看看可以,我请求你看完之后不要说出去,否则很可能给我带来巨大麻烦,甚至损害到华西集团的整体利益。”

    “放心吧,这点儿利害关系我还是懂的,用不着这么郑重其事地提醒我。”邹文翰手抚长须一脸不悦。

    萧益民笑了:“那好,走路去,反正也就几百米。”

    太阳西坠黄昏来临,萧家大院后花园高高的亭子上笑声朗朗,麻刚和华西集团年轻的总经理罗德发也到了,萧益民的侍卫长吴三和卫队长枟毅均围坐亭中,一边欣赏晚霞,一边举杯畅饮。

    邹文翰坐在主位上,不停地低声询问萧益民,满桌的美酒佳肴此刻对他似乎没有半点吸引力,他脑子里全是秘密修建的研究所里那些叫不出名字的先进仪器和测绘工具,那八个二十出头到五十岁左右的德国技术人员,以及挂满两幅宽大墙壁的几十张武器设计图纸,仿佛有无数的问题没弄明白。

    萧益民用公筷给邹文翰夹块鱼腩,看到邹文翰飞快夹起塞进嘴里又放下筷子,只好耐心地解释起来:

    “要不是大邑和雅安的几个厂顺利竣工,在试产阶段成功生产出三种先进火药和子弹,我根本不敢建起这座研究所......刚才你见到的几个德国军工设计专家,都是德国总领事馆和毛瑟公司支援过来的,那个叫沃茨的所长你之前见过,一直是我们华西公司的枪械设计师,他之前是毛瑟公司最优秀的设计师之一,四年前他就设计出德国第一支半自动步枪,只是因为存在不少缺陷才被放弃,他这人看起来很好说话,可犟起来非常固执,因为与毛瑟公司高层的技术经理不对脾气,才主动要求到中国来,我们金属制品公司那套技术标准和管理体系就是他定下的,研究所的那些来自欧美各国的仪器和工具,也是他负责购进的。”

    邹文翰露出原来是这样的神色,低下头再次问道:“那个沃茨向我介绍的那根小炮管叫什么了?”

    “叫迫击炮管......早在六年前,日本和沙俄在我们旅顺打那场日俄战争时就有了,只是当时的迫击炮很简陋,俄国人用海军的臼炮和炮兵的发射药包轰出炮弹弹头,效果非常好,于是就引起不少国家的注意,不过,大口径臼炮抛射炮弹完全是权宜之计,无论精确度和便携性都不行,所以我考虑了很长时间,决定试验一下,看看用60MM和100MM的进口无缝钢管,能不能造出同样原理的小型迫击炮。这批德国专家和各种设备半月前才到成都,研究刚开始,没取得太大进展。”萧益民低声解释。

    “这种迫击炮和克虏伯火炮比起来怎么样?”邹文翰的书呆子气又上来了。

    萧益民只能简单回答:

    “克虏伯火炮适合于两军对垒和较大的攻坚战中使用,威力大射程远,重量和体积也很大,新军的炮营你见过的,一门克虏伯或者日本七五炮,就得三匹马和十几个人伺候。而我们要研究的迫击炮只是两三个人操作的小炮,威力小射程近,炮管和座钣分开后,一两个人就能背着跑。”

    邹文翰很是不解:“既然这样,有了威力更大的克虏伯炮,你这败家的龟儿子还花这么多钱研究小炮干什么?”

    萧益民白了他一眼:“懒得理你,有时间你帮我编几本考古和古董鉴定的书籍出来才是正事,术业有专攻,都六十好几的人了,难道你还想改行研究现代兵器?”

    旁边几位弟兄忍不住笑出声来,只有萧益民敢这么和名冠巴蜀的邹老爷子说话,更令人叫绝的是,邹老爷子也喜欢这么说话。

    邹文翰一点儿也不在意,端起酒杯自得其乐地喝一口,捡起筷子开始吃菜,似乎还在考虑什么。

    萧益民和几位兄弟碰一杯,开始边吃边谈,涉及的几乎都是目前发生的大事和可能影响到自身的事情。

    没过多久,邹文翰转向萧益民:“有件事差点儿忘了跟你说,明天下午咨议局有个会,蒲伯英、罗康侯都希望你能参加。”

    邹文翰所说的蒲伯英就是康有为的好朋友、立宪派代表、四川省咨议局议长蒲殿俊,罗康侯就是副议长罗纶。

    萧益民警惕起来:“新军中有谁要去?”

    “听说朱统制和几个参领要去,以表达新军对保路运动的支持。怎么?你不愿去?”邹文翰问道。

    萧益民很犹豫:“我是边军参领,去的话不知道该说什么。”

    邹文翰不屑地说道:“只要你往台上一座,哪怕一句话都不用讲,就能起到大作用,以你现在的影响力,根本不需要再做什么,难道是顾忌你的边军参领身份?”

    “的确有些顾忌。”萧益民如实回答。

    邹文翰用油腻腻的筷子敲向萧益民的脑袋:“笨!在别的事情上你那么聪明,在这件事情上你怎么这么笨?跪都跪下了,还差几柱香?别以为你整天跑在北校场工地和研究所里就有了旁观的借口,该露脸的时候你还得露个脸,以保持民众对你的拥戴,退一步来说,哪怕不愿过多参与其中,也需要细细权衡策略,像目前这样的情况,以进为退才是上策。”

    萧益民一点就透,抚掌而笑频频夸奖:“果然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啊!邹叔,小侄敬你一杯!”

    “老子很老吗?”

    邹文翰拿捏起来了,逗得众弟兄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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