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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o章天降神
王海亮是大梁山的小中医，他当然可以准确把握玉珠的怀孕时间。
一直以来他都在考虑，要不要跟玉珠生个孩。
因为到现在为止，他仍然弄不清自己究竟是不是真的喜欢她，二丫的惨死依然在他的心里挥之不去。
可是当他每次看到玉珠光光的身时，都会把持不住，情不自禁跟她缠在一起。
二十年以后，海亮也搞不清为啥年轻时会对玉珠那么迷恋，最后觉得，或许是玉珠的美丽彻底俘虏了他。
这一晚，王海亮再次屈服了，两口整整折腾了一晚，直到东方亮，天明时分方才作罢。
玉珠是最先下炕的，海亮起来以后，女人精神抖擞，已经为他准备了早饭，早饭是玉米面糊糊，窝窝头，白萝卜咸菜。
乡下人只能吃这个，不逢年过节的，很少吃细粮。
但海亮依然吃得津津有味，忙活了一晚，精疲力尽，是该补补能量了。
饭后，天才刚蒙蒙亮，海亮不敢怠慢，披上衣服上工去了。
他走的时候爹老王庆祥跟他娘还没有起，北屋里传来了打鼾声。
海亮依然惦记着那条路，不赶紧修出一条路来，他誓不罢休。
这些天他每天起的都很早，睡得也最晚，几乎统揽全局。
不但要指挥修路，担心那些民工的安全，还有采药队，柳编队，跟运输队，吃喝拉撒全磕在了他一个人的身上。
这就是做村长的苦楚，出力不落好，但海亮却无怨无悔。
早晨的大梁山泛起一阵薄薄的雾气，那雾气中带着花香的甜味，沉浸在漫山遍野的草上，树枝上跟花朵上，然后化作一滴滴露水，顺着枝向下淌。
远处的山朦朦胧胧，近处的水也模糊不清，露水打湿了鞋面，浸湿了衣裳。
庄稼地里的麦苗早已返青，正在拔节，还没有扬花吐穗，距离割麦的时间还早，但眼前已经显出了即将丰收的景象。
远处山坡上的野杏，核桃还有梨花儿，枣花儿早已败落，花蕾落下，就变成了指头肚大小的累累果实。
到了秋天，漫山遍野的山果就会熟透，那时候将所有的山果采摘回家，运出山外，对于村民来说，又将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王海亮走在山道上，心中依然激起无比的豪气。
十年，给他十年的时间，他一定会将这条大路修好，通向山外，然后开工厂，办企业，让大梁山翻天覆地，让山外人刮目相看。
他有这样的信心。
走出村，穿过老槐树底下那片空地，再走过一条简单的石拱桥，远远就可以看到工地了。
哪知道就在这时候，忽然，海亮听到了一阵婴儿哇哇的啼哭声。
“哇——哇——”那声音清脆悦耳。
王海亮吓一跳，心说不好，这里是荒山野岭，怎么会有婴儿的啼哭声？
再说这里已经距离村很远了，天色也刚蒙蒙亮，不可能有人抱着孩上山。
难道这孩是被野狼从村里拖出来的？
王海亮竖着耳朵，仔细听了听，果不其然，真的是婴儿的哭声，而且距离他的位置并不远。
海亮大踏步冲了过去，转过前面那块巨大的山石，他的眼前就是一亮。
苍天！那真的是一个婴儿，裹在一个小小的襁褓里。襁褓端端正正放在一块平整的石头上。
海亮一下冲了过去，抱起婴儿一看，现那孩虎头虎脑非常可爱，是个男婴，最多七八月的样。
婴儿稚嫩的胎毛还没有退去，小胳膊小腿都很粗壮，一双大眼活灵活现。
王海亮这么一抱，那婴儿竟然格格笑了。
海亮那个闷得慌，为啥这儿会无端出现一个孩？这孩是谁家的？
是被野狼从村里拖出来的，还是谁一不小心将孩给丢了？
一个个谜团从他的心里潮起。
那婴儿在他的怀里手舞足蹈，身上是一件画格衣服，小棉被也是普通人家的粗织布。再就是一条普通的纱巾。
除了这些，就什么也没有了。
海亮四周看了看，然后扯着嗓喊：“谁家的孩？谁的孩丢了？”
可喊了几声根本没人搭理他。
本来他想趁早赶到工地去的，可因为见到一个婴儿去不成了，只好返回了家。
当海亮抱着那个孩返回家门的时候，他的娘刚刚起床，从厕所里方便出来。
看到那个孩，海亮娘的眼睛顿时闪出了光彩：“我的个天！海亮，这孩哪儿来的？不会是你跟玉珠昨天夜里……搞出来的吧？”
海亮娘觉得儿太彪悍了，昨天玉珠的肚还是扁平的，渴望有个孩，儿回来短短的一晚功夫，孩就搞出来了，这也太神了。
海亮说：“娘，我跟玉珠哪有那么快？这孩不是我的，是我在路边……捡到的。”
“啊？捡到的？你早上出门捡到个孩？真是出门见喜大吉大利！”
海亮娘乐坏了，她最喜欢孩，立刻将海量怀里的婴儿抱了过来。
仔细那么一看，海亮娘的脸就笑成一朵灿烂的牡丹花。
“海亮，你老实交代，这孩是你跟那个女人生的？仔细看看，这分明就是你的种啊？”
王海亮吓一跳，说：“娘，不可能！”
王海亮仔细一看也大吃一惊，这孩跟他太像了，不单单是眼睛，鼻，嘴巴，包括身材的比例，无一不跟他王海亮一模一样。
七八个月的孩已经成形，面目的轮廓逐渐清晰，这分明就是一个缩小了的王海亮。
把王海亮吓得，嗖地冒出一身冷汗。
他的媳妇玉珠刚刚出门，准备洗脸，女人猛地听到这句话，手里的脸盆咣当掉在了地上……。
王海亮捡到个儿，这个消息就像一场剧烈的骤风，一天的时间不到，就传遍了整个大梁山。
大家都在窃窃私语，有人说王海亮早已跟村里的某个女人相好了，孩都搞了出来。
有人说，海亮上次出山，勾搭了城里的一个妹，那妹大肚了，孩生出来给他送回了家。
还有人说，王海亮为大梁山盖了一座学校，而且还准备修路，功德无量，山神爷爷要奖赏他，所以咔嚓！一个雷给他劈出一个儿。
这孩是老天开眼，奖赏给他的。
反正说什么的都有，众说纷纭不置一词。
王海亮在纳闷的同时，心中也纠结不已。
他觉得这孩一定是大梁山哪一户村民丢的，肯定是一不小心，被野狼拖出了村，还好自己赶到，将野狼吓跑，孩才保住命。
于是接下来，王海亮跟王庆祥就在村里打听，看谁家丢了孩。
哪知道他们父二人将大梁山前后五个村问了个遍，从东头到西头，然后从南头到北头，没有一家人丢过孩。
既然孩是无主的人家，那也不能送出去。大梁山的村民日不好过，自家的孩都养不活，谁还有心思带别人家的崽？
就这样，那个乖巧的婴儿落在了王海亮的家里。
王海亮苦思冥想，也搞不明白这孩的来龙去脉。他的爹老王庆祥跟老娘却乐得合不拢嘴。
海亮娘铁定认为是祖上积德了，老天爷垂怜王家无后，帮他们家降下一个婴儿。
于是，老太太惦着小脚，抱着孩冲进了屋，一下跪在了祖宗灵位的前面，将脑袋都磕出了血，感谢祖宗保佑，感谢天降神。
王庆祥看到儿海亮犹豫，他拔掉嘴巴上的烟锅，一股浓烟从他胡拉碴的嘴巴里喷出来，眨眼被春风吹得无影无踪。
他舒展了一下额头，将烟锅在石墩上磕了磕，说道：“海亮，这就是缘分，命中注定这孩跟咱们有渊源，收下吧！就当是你跟玉珠生的。”
王海亮没有办法，只好将孩收下了，交给爹娘调养。
乡下人养孩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先是奶水问题。
这孩不是玉珠生的，因此玉珠没有奶水，孩整天饿的哇哇大叫。
海亮娘没办法，只好把孩抱到喜凤嫂哪儿，让婴儿吃喜凤嫂的奶水。
喜凤生完如意以后，女人跳下土炕，挺着一对饱满硕大的乃，俨然是个丰润的少妇了。
她的奶水很充足，这婴儿跟如意一块吃，喜凤的奶水也吃不退，跟山泉那样源源不断。
对于这个来历不明的孩，玉珠表现出了冷漠跟反感，甚至有些恼恨。
因为这孩不是她亲生的，这么一来，那孩彻底夺走了她在家中的地位。
因为婆婆跟海亮将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了婴儿的身上，有点冷落她了。
就是家里的猎狗黑虎，也颠颠凑过来，对孩表现出了无比的亲热。
黑虎的鼻在婴儿的身上闻到了主人的味道，完全将他当成了小时候的海亮。
它的舌头在婴儿的脸蛋上舔，长满鬃毛的脑袋在婴儿的身上乱蹭。
而且玉珠觉得，这孩铁定是海亮跟外面的野女人生的，要不然他为啥跟海亮长得一模一样？
她觉得海亮变心了。
晚上，玉珠睡不着了，女人趴在被里盈盈地哭。
海亮晃了晃她，问道：“玉珠，你咋了？”
玉珠说：“海亮，你是不是嫌俺长哩丑，跟外面的女人相好了？”
海亮道：“胡扯！干嘛这么说？”
玉珠说：“那你告诉俺，这孩哪儿来的？”
海亮说：“捡的啊？这我早就说过了。”
玉珠道：“绝对不是，他分明就是你的种，俺瞅的清清楚楚，他的眼睛，鼻，嘴巴，还有那笑脸，跟你小时候一模一样，你告诉俺，你跟谁相好了？”
王海亮急地恨不得对天誓：“玉珠，我对你的心日月可鉴，这孩真不是我的，我在外面也没有野女人。天知道这小王八蛋从哪儿蹦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