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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月是夏季较为炎热的月份。某日清晨,大海的潮汐渐渐退去,海风裹着咸腥的气味吹打着沙滩。沙滩前方一百米的高地上,有一面孤立的水泥墙,墙面上画着五彩缤纷的涂鸦,乍一看像极了摇滚乐演唱会的背景。七八个工人打个哈欠在晨曦初露的时候搬运着堆积如小山般的铁桶。这些桶落起了七八层,足有五十多个。

    两名工人把铁桶按顺序放入集装箱内,抹了把脸上的汗准备继续干活。这时,正在墙下继续搬运铁桶的一个工人大喊着:“来帮帮忙,这个桶里有东西。”

    “有东西?不是说这里面都是空的吗?”一个工人搭话“该不是什么器材没拿走吧。”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七八个人围在装有东西的铁桶前打开了桶盖上的四个爪扣,但盖子却纹丝不动。众人相互看了看,其中两个找来铁棍,继任轮番上阵,终于在五六分钟之后,撬开了桶盖。

    一阵令人作呕的气味扑面而来,几名个人往里面一看,不由得发出惊恐的叫声。

    铁桶内,一具腐烂的尸体上爬满了蛆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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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午十点多,时骏洗漱完毕,拿着车钥匙刚把门推开忽然有一物体冲进他的怀里。这种模式,这种感觉以及这种力道,时骏的眉梢跳动几下,问:“时薇,你怎么来了?”

    来人是时骏颇为头疼的妹妹,从小到大都以“哥哥必须需照顾妹妹”为由,压榨时骏。姑娘家长大了,也不再像以往那样粘着他,倒是喜欢隔三差五打个电话念叨念叨,每次通话都会持续在一个小时以上,若不是时骏很疼爱她,恐怕会出现因恼火而爆吼的场面。

    此时,看着怀里好像变了一人的时薇,时骏不免愣住了。推着她的微颤的肩头:“怎么了?”

    “哥。”一声呼唤颤微微,不待继续说下去,时薇一头扎进哥哥的怀中呜咽起来。

    时骏急着把妹妹带回屋内,让她安稳地坐在一旁,倒了水拿了擦泪的纸巾。坐在她的身边,轻轻抬起布满泪痕的小脸:“好了,跟我说说,到底出什么事了?是失恋了还是钱包又丢了?”

    这时候,时薇也没了跟他开玩笑的心情,面色严正地说:“哥,这次求你帮忙。我朋友的爸爸死了,是谋杀,你要帮她找出杀人凶手。”

    听了这话,时骏收起了微笑的表情,问:“你让我办?那警察是干什么吃的?”

    “就找你!”时薇急了“你肯定比那些警察先破案。那可是我死党,你不能不管。”

    “谁啊?”时骏好奇地问道。

    “上官玉啊,我们俩高中、大学都是同学,认识快十年了。你也见过她的,个子不高,很瘦,总是喜欢扎着马尾辫的那个。”

    经她这么一说,时骏模模糊糊的倒是想起一个人来。只是,这可不是普通的寻物找人的委托案,哪能说答应就答应。况且,任何情况都还不了解,也是出师无名。

    “丫头,这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上官家的意思?”

    闻言,时薇说:“我也不是跟你无理取闹来了,小玉的妈妈急得不得了。早就听说我有个侦探哥哥特别有能力,所以昨天晚上小玉和她妈妈就找到我,无论如何都想要委托你调查这个案子。”

    “无论如何?”时骏笑了“既然这么有诚意,为什么不亲自来找我?”

    身为时骏的妹妹,时薇也不是普通的女孩子。昨晚得知上官母女的意图之后,也觉得奇怪。为什么不直接找时骏而是转了个弯先找到自己呢?关于这一点,时薇旁敲侧击的探寻了一下,其结果颇为复杂。

    上官玉的父亲名叫上官磊,是天禧娱乐公司的总经理,今年五十八岁。天禧公司是老人家一手创立,打算传给上官玉的家族产业。但突然被杀的变故造成公司董事会的动荡,有老股东趁此机会要把天禧分割成几个独立的公司,并将上官玉所谓的继任者身份完全抹掉。上官夫人楚菲,怀疑丈夫的死与股东有关,为了保住这一份家业,也是为了能让死去的丈夫瞑目,楚菲暗中使用非常手段扣住了天禧一大笔流动资金。没了钱,所有最新企划工作全部搁浅,也就不需要所谓的决策人出面。然后,楚菲为了尽快查清真相,找到了时薇。

    听过妹妹的讲述,时骏微微蹙眉,说:“楚菲肯定做了什么非法的事儿,要不然一个公司的运行不可能简单的说搁浅就搁浅。而且她并没有正面回答你的问题。”

    时薇又说:“楚阿姨做事非常谨慎,她担心股东暗中监视她们母女,所以不敢直接上找你。”

    原来如此。时骏点点头:“好吧,我可以帮忙,但是必须见见楚菲和上官玉。时间你来安排。”

    一听哥哥答应下来,时薇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并立刻奉上楚菲给她的一些资料。

    时骏看了看,发现案发现场不是霍钢所管辖的区域,看来需要多费些周折了。

    一晃儿就过去了几日。

    这一天,中午的太阳烤的人烦躁不安。霍钢从开着冷气的车子走出来,迎面被热浪的拳头打了个正着,憋着一口气皱皱鼻子,一眼看到了蹲在广场中间那堵墙下的时骏。

    “看什么呢?”霍钢把冰镇矿泉水塞进时骏的手里,跟着他一同打量眼前被涂鸦的乱七八糟的墙面,说明一些情况:“7月16号到8月9号是艺术日,这里的露天演出很受欢迎。”

    “是啊。”时骏喝了一口水,笑道“凶手能选择这样一个地方藏尸,也算是带点文艺气息了。所谓的先锋代表吗?”

    “这个我可不懂。你知道的,我对艺术一窍不通。”

    “谦虚,当年在学校你也是半个才子。”

    “别逗我了。说说案子的事吧。你顶着日头跑这来干什么?”

    说到了正题上,时骏指了指面前的墙,道:“我找到了搭建舞台的设计图。墙面与铁桶之间只有不到1.3米的距离。铁桶共有四十八个,分成东西两组,搭成金字塔形。装有尸体的铁桶在东面最下面左数第二个位置,距离墙面1.26米。铁桶被搭成的时间是7月16号早上。注意,墙面和铁桶之间只有1.26米。”

    强调重复的问题并没有让霍钢表现出什么不同的反应,他只是很平淡地问:“然后呢?”

    时骏抬起头来,烈日刺得他的眼睛半眯着,嘴角上翘却不见一点笑意。他的鼻子发出冷冷的哼气:“套我话?”

    “小人!”霍钢笑着呛了他他一句,随即将带过来的案件资料拿给他看。

    时骏没跟霍钢客气,二人上了车在冷气充足的车内翻看资料。

    不多时,霍钢发现时骏脸色极为难看,好像谁欠了他钱似的。这样古怪的时骏让霍钢大惑不解。这会,已经是看完了上官磊的尸体解剖报告,霍钢迂回地问:“见过比这更恶心的尸体吗?”

    “见过。”时骏说“这个还不算恶心。”

    “那你是看出什么问题了。”

    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的话让时骏不悦起来,拍打着手中的资料:“这案子很奇怪,你也明白。”

    “说来听听吧。”

    见霍钢一副认真的摸样,时骏咂舌,却没有回答霍钢的问题。对方忽然觉得三缄其口的时骏颇为有趣,忍不住调侃他:“能让你在初期就皱眉的案子可不多。我手里还有其他案子,只能尽量抽时间帮你。自己努力吧。”

    这满肚子坏水的眼镜男拍拍自己的肩下了车扬长而去,时骏磨磨牙,好像要咬下他身上三两肉似的。

    离开了广场,时骏急着去见上官母女。这一路上,他不停思索着怪异的案情。

    一,死者上官磊于7月2号当天去V市出差,随行人员在7月7号向V市警方报警说其下落不明。一直到8月10号在本市海滨广场发现了他的尸体。那么,死者是什么时候回到本市的?是自己回来还是被人偷运回来?

    二,装着尸体的铁桶。经过鉴证组的人勘察,发现铁桶与盖子之间是用过强力胶粘着的,而且四个盖抓扣也扣死了。这样就很难判断死者在进入铁桶的时候是死是活。

    三,尸体因为腐烂程度严重,很难准确的给出死亡时间,只能圈出死者在二十八天到三十天前死亡。这无疑是对第一案发现场的判断造成了极大的苦难。

    四,尸体并无搏斗痕迹,在颈后有一道伤口,法医的鉴定结果表明,是死者死亡后被割开的。为什么人死了以后还要割开颈后?这意味着什么吗?

    五,装有尸体的铁桶在海滨广场发现。从警方的调查资料得知,广场从7月16号开始举行每天都有露天演出。那些铁桶是用来做道具背景的东西,已经摆放了十来天。那是什么时间被偷梁换柱的?又是怎么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