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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万火急的事情也要等病好了再做，你万一烧傻了，我可找不到像你这么能干的私家侦探了……”我理了理风衣的下摆拎起包包。
“我抽空会去趟医院，毕竟，在捉到索吞之前，我还不能傻。”尹争认真地说。
“你自己要小心。”我总觉得尹争掉进水库这件事不简单。
“嗯。”尹争点点头。
时间临近傍晚，阳光已经变柔和起来。小区里变得热闹起来，有老人拎着买好的食材跟邻居聊天，也有年轻的妈妈带着小朋友在院子里玩耍。想起雪菲以前带我在这附近买过点心，是那种做传统糕点的店铺。老赵看到我出来，连忙把车开过来。
“沿着这条路往前开，在沁翠斋那里停一下，我买些点心。”我坐进车子里。
“我知道了，大小姐。”老赵车子开得很慢，远远就能看到店铺。
店里的点心种类很多，每种看起来都很好吃，我选了‘十全十美’礼盒，古朴典雅的竹编食盒里分门别类地装了十样点心：“我要两盒这个。”
店员动作麻利地帮我把点心装好，把手提袋递给我：“您慢走。”
我走到店铺门口，看到关岳从外面走进来。他见到显然很意外，有些怔怔的：“桑桑……”
无论从哪个角度讲，他这么称呼我都很不合适，我微微蹙起眉看着他。
“是来买榛子酥吗？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吃那个。”大概是看我表情不是很‘友善’，关岳继续说，“看来你是一点儿都不记得了，初二会考前你跟着我妈妈补习物理……”
“你是……小岳哥哥？”那是很遥远的属于桑榆晚的记忆，由于底子实在差，每次补习结束，物理老师就让当时上高中的儿子陪着做作业，“你和小时候相比，变化真是蛮大的……”
在记忆里，陪‘我’做作业的男生虽然解题很厉害，身材胖胖的，带着一副古板的眼镜，跟‘帅哥’这个词根本不搭边。就面前的关岳而言，现在也算得上是玉树临风了。
“并不是每个都可以像你一样，从小到大都那么漂亮又耀眼。”关岳虽然在笑，但脸上的失落却是那么明显。
我的心忽然地一坠，心情有些复杂——关岳他应该是喜欢‘桑榆晚’吧，要不然不会记得‘我’喜欢甜腻的东西，调咖啡时总会多加一些炼奶进去。其实，忽然遇到一个这样纯粹地喜欢着‘桑榆晚’的人，内心还是动容——有个人在不知道的角落默默地喜欢着另一个人，即使‘她’已经不在了……
“你买东西吧，我回去了。”我径直往店铺外面走。
“桑桑，再见。”关岳的语调很郑重，他在桑氏工作了这么久，终于有机会跟过去的青春时光道别。
老赵把我送回月麓山的别墅，我把一盒点心留在车上：“这个带回去给爷爷跟爸爸尝尝。”
“好的，我送您进去吧。”
“不用，你路上小心。”让老赵把我放到了门口。
“是，大小姐。”
我拎着点心走进庭院，在门口远远就看到一辆黑色加长版宾利停在主屋前面。我微微眯起眼睛，那应该是凌墨的车。
我走进门厅，刚好吴姨在那里整理壁橱：“凌先生什么来的？”
“已经在家里一下午了，比姑爷带着小少爷和小小姐回来还早一些就来了的。”吴姨接过点心和我的风衣。
“哦。”我并不认为凌墨是这么闲的人。
“妈妈。”小羽先看到我，向我飞奔而来，比这小人儿跑得快的是伯爵。
我抱起小羽亲了亲他的小脸蛋：“做什么呢？”
“给伯爵梳毛。”自从被伯爵从郑茉茉手里救出来，小羽就时常给伯爵梳毛喂零食。我是真没见过比小羽还懂得知恩图报的孩子了。
我拍了拍伯爵的脑袋，然后牵着小羽的手走到宝宝爬行垫前面，小丫头乖巧地坐在那里，看着靳君迟给她的芭比娃娃组装房间。
“麻麻抱抱。”小丫头冲我伸出小手。
“今天怎么这么老实，在这里当小淑女呢？”我有些狐疑地抱起肉墩墩的小姑娘。
“灵宝宝的腿破了。”我的小姑娘嘴一瘪，委屈得眼圈都红了。
“好不容易哄好了，见到妈妈又要哭了。”靳君迟先前应该是被虐得不行，一脸担忧揉了揉小丫头软软的头发。
“我们灵儿可坚强了，才不哭鼻子呢。妈妈，看下。”我掀起裤管，只见白白嫩嫩的小膝盖上青紫了一块，好在没破皮。之前应该是涂过药了，有淡淡的印子。问题应该不大，但我看了还是心疼得不行，“宝贝儿还疼吗？”
小丫头咬着嘴唇摇摇头，已经眼泪汪汪的，却忍着没哭。
“邵杰过来看了没事儿，留了一个药膏，说涂涂就好了。”靳君迟把药膏拿给我。
“嗯。”我把药膏放起来，抱起小丫头，“妈妈买了点心，想不想吃小蛋糕？”
“嗯嗯。”小孩子的注意力很容易被转移，听到有点心吃，两个小家伙高兴得去洗手了。
我把宝宝安顿到餐椅里，分别夹了他们喜欢的点心到儿童餐盘里，倒了两杯温水放到他们手边，让保姆照顾宝宝们吃点心。
我冲靳君迟勾了勾手指：“你跟我来。”
靳君迟乖乖地跟在我身后，走出餐厅就揽住我的腰，语气里满是讨好：“老婆，我错了，没带好宝宝磕了腿……”
“闭嘴！”我顿住脚，扳开靳君迟扣在我腰上手。我们刚好走到二楼的楼梯口，可以看到凌墨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目光却锁在吃点心的小羽身上。
“别生气了，好不好？”靳君迟圈住我的肩膀。
我抬起头瞪着靳君迟，然后指了指凌墨：“他来做什么？”
靳君迟用指尖点住我蹙起的眉，轻轻地揉了揉：“你说呢？”
我深吸了一口气，手指捏得死紧。看凌墨那眼神，都不难猜到他要做什么：“他要带走小羽？”
现在想一下，小羽被郑茉茉绑走那天，我怀疑一定是被桑心蓝吓傻了，凌墨根本什么招数都没使，我就莫名其妙地默认了小羽是他的孩子。幸亏我没打听过蓁蓁的下落，又不以我当时的智商，说不定会说漏嘴的。我默默望天，自己真是蠢毙了。
靳君迟捏了下我的脸颊：“至于这么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他不能把小羽带走。”蓁蓁把小羽托付给我，就是因为她知道凌墨的家族根本不适合孩子成长。我虽然不是很清楚为什么‘不适合’，但蓁蓁一定有非这么做不可的理由。我猛地捉住靳君迟的手臂，“绝对不可以！”
“他非要带小羽走，说也拦不住……”靳君迟笑着把我揽进怀里，“你也知道，老公打不过他。”
我把脸埋进靳君迟怀里，双手捉着他的衣襟：“我不管……我不管！就是不行！”
“好好好，不行……”靳君迟轻轻地抚着我的背。
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扬起脸一瞬不瞬地望着靳君迟：“真的？”
“当然是真的，他要想带小羽走早就带走了，还用等到你回来说‘不行’？”大概是我脸上难以置信的表情太明显了，靳君迟接着说，“凌墨也觉得现在不是接小羽回家的时候。”靳君迟捏了下我的鼻子，“你真的不能告诉他，燕蓁在哪儿吗？”
“你的意思是，他以为我知道蓁蓁的下落，故意不告诉他？”如果他是这么认为的，以凌墨的性格应该会把满清十大酷刑都招呼在我身上‘严刑逼供’才对吧？
靳君迟笑得一脸玩味：“如果你知道，会告诉他吗？”
“不会！”我果决地摇摇头，“不过，我确实不知道。”
靳君迟顺了顺我的头发：“燕蓁一个人在外面，也很危险。”
如果说离开凌墨很危险，那留在他身边一定更危险，两害相较取其轻道理谁都懂，没人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开玩笑：“蓁蓁是个成年人，有能力判断哪种生活方式更适合自己。”
“有时候所处的高度，决定了她看不远。”靳君迟还是想要说服我。
“人是活在当下，至于遥远的未来，根本不是一己之力能够掌控的。”我深吸了一口气，“而且，我真的不知道蓁蓁在哪儿……”
“你有办法联系到燕蓁，也不会帮忙找她，对不对？”靳君迟无奈地揉揉我的头发。
我知道承认这件事之后会很麻烦，但还是不愿骗靳君迟：“对。”
“遇到你这种死倔的丫头，还真是没办法。”
“凌墨是不是要把我捉起来拷问。”我吸了吸鼻子。
“你呀你，不知道该说你胆大还是胆小。”靳君迟一副彻底被我打败了地模样，“怕什么，有老公在呢……”
“你跟凌墨是一伙的。”我打量着靳君迟，怎么看都像是打入我军内部的特务。
“他可不敢惹你……”靳君迟戳了戳我的额头，“他儿子还在你手上呢。”
“不许这么说小羽，他是宝宝，不是人质！”我没好气地把靳君迟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