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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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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市X区看守所中,魏雪艳跟在看守警卫身后,沉默的朝着见面室走去,她在想怎么和魏明智说。

    这段时间她虽然没有联系秦思琪,但是私底下一直在等着她去齐家。可是等啊等,秦思琪毫无动作,她心焦之余却什么都没有做。

    因为她知道,秦思琪如果在意那张照片的话,她不说她也会帮魏明智脱罪,而如果她不在乎……那她就是说再多也没有用。

    拉下面子去求人,拿着一张旧照片去威胁人,一次就够了。她自认自己不是个多么善良的人,却也不希望自己坏的失去理智。

    她坐在椅子上,好一会儿对面才出现魏明智的身影。

    显然在看守所中的生活并不好过,他看起来老了十多岁,花边的头发,满脸的褶皱,让魏雪艳最后的那点对他的抱怨也消失殆尽,这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即使让她做出违背自己做人原则的事情,她也会毫不犹豫的去做的。

    “爸,你还好吗?”魏雪艳担忧的问道。

    “闺女,我让你去找秦思琪你去了没?”魏明智的神情有些激动,扑到窗边紧张的问道。

    魏雪艳点点头,终归没有和他说实话,只道:“我和她说了,照片也给她看了,她答应帮你。爸,你再等等,你很快就能出来了。”

    “闺女啊,你催催她,让她快点,爸在这里快呆不下去了,这里什么都没有,爸难受啊。”魏明智昏黄的眼睛里满是红血丝,显然是长期失眠造成的。

    他为什么难受,魏雪艳不用猜就知道,他的毒瘾犯了。看守所里又没有赌具,他自然难受。

    魏雪艳压抑住自己想要和他吵的欲望,只觉得他可恨又可悲,为了他,她和交往多年的男友分手,因为他,她现在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为了他,她现在的工作已经岌岌可危。

    外面虎视眈眈,张着血盆大口的高利贷等着找她要钱,她都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爸,你戒赌吧,秦思琪答应我帮你还清高利贷,以后你就在家好好的,我养着您,行吗?”魏雪艳不知道多少次这样祈求着,然后看着他再次沉默,狠着心肠说道,“要是你不答应我,我就把那张照片烧掉,你就在监狱里待着吧。”

    魏明智一瞪眼,指着魏雪艳大喊道:“你还是不是我的闺女,你竟然想让我坐牢?要不是为了你,你以为我会去绑架秦思琪吗?我还不是为了留住咱们一家生活过的房子!”

    “爸,你要是不赌博,不借高利贷,咱们的房子会一直好好地。”对于魏明智的固执,魏雪艳实在是心灰意冷,打断了魏明智还要和她吵的话,她丧气的说道,“等秦思琪把你带出来,还了高利贷的钱,我会把照片还给她,然后离开B市。以后每个月会给你打钱,你想赌也好,想好好生活也好,我都管不着,也管不了了。”

    说完,魏雪艳挂上电话,不再看魏明智那张苍老而又充满欲望的脸,开门走了出去。

    看守所外的阳光灿烂的有些刺眼,魏雪艳看了看手机,点开通讯录,迟疑着,最后还是放弃。

    顺其自然吧,即使秦思琪不把魏明智带出来,她也不会把照片公布出去的,她做不出来。

    ……

    被魏雪艳惦记着的秦思琪,此时正在和石婉婉通电话,听着石婉婉抱怨莫月枢,对齐可可充满怨言。

    莫月枢昨天一晚上都没有回家,电话也打不通,今天下午才刚刚到家,不用猜都知道和齐可可在一起做什么。

    听到这样的消息,秦思琪发现自己一点也不生气,很平淡的听着石婉婉电话里的喋喋不休。

    她其实……从来都没有喜欢过莫月枢,对他,她是占有欲,是想要彻底进入上流圈子的性价比最高的盘梯。而现在,不管存在多少水分,她谷家大小姐,莫家大夫人干女儿,被齐家养大的身份都让她可以傲视圈子里大部分的人。

    再没有人会把她当做可怜的私生女,再没有人有资格用轻蔑不屑的眼神看她。

    莫月枢对她的意义就不重了。

    不过,能给齐可可添堵她乐此不疲。

    “干妈,您放宽心,月枢哥哥这才和齐郡夭在一起没多久,新鲜劲儿还没过去呢,等他们结婚,齐郡夭就在您眼皮子底下,有什么地方让您看着不顺眼了,您再教她,月枢哥哥还能护着她不成?”等石婉婉情绪发泄的差不多了,秦思琪笑着说道。

    那边的石婉婉赌气的说道:“我才懒得管别人记得女儿什么样子呢,他们齐家没把孩子教好,和莫月枢正好搭配,结了婚也最好没出现在我面前,眼不见心净。”

    秦思琪笑笑,没有再就这个话题多说什么,反正以后机会多得是,她时不时的说几句,总有石婉婉改变主意的一天。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秦思琪安抚了石婉婉几句,挂断电话,拿着车钥匙开门出去。

    ……

    接到秦思琪的电话,齐可可是一脑门子的疑惑,和她聊聊?她们有什么好聊的,齐可可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我昨晚没睡好,有什么事就在电话里说吧。”齐可可脱了鞋子盘腿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的说道。

    那边秦思琪早就知道她会是这个反应的,笑着威胁道:“我都到军区大院门口了,齐大小姐也不想闹得不好看,让别人看热闹吧。”

    “秦思琪,你知道吗?你越是这个样子我才越不敢和你出去呢,既然到了门口,那就进来吧,有事在我家说也行。”齐可可是绝对不和她出去的,毕竟秦思琪是头戴主角光环的人,她要是使坏,她躲的过吗?别管结果如何,她反正不想亲身试验一下。

    “呵呵,好,我马上到。”秦思琪没有纠缠,爽快的答应了,显得齐可可有些小人之心。

    挂断电话,齐可可耸了耸肩膀,小人之心总比被人算计的好。

    秦思琪,啊,不,此时应该叫她谷思琪,一身光彩照人的走了进来。和她比起来,穿着居家服的齐可可简直就是红牡丹旁边的小野花,气势上就被压倒了。

    齐可可也不和她争这个,本来两人走的也不是一个风格。

    “谷小姐,坐。”齐可可指了指座位,屁股像是黏在沙发上一般一动不动。

    秦思琪看着这熟悉到有些陌生的房子,有些怅然的说道:“还是小时候的日子舒服啊。”

    小的时候,她每天只是和她争抢大人的注意力,看着她有什么自己也一定要有,看着她处处不如自己,心里高兴的不行,想想那时候的日子轻松又自在。

    齐可可等了半天,她还在说小时候的事情,不由一脸‘==’表情,这人合着她是来怀念从前的。

    等秦思琪终于抒发完一腔光阴逝去的忧伤,齐可可一个苹果都要啃完了。

    “其实我不算完全是在齐家长大的,你还记得吗?我来齐家的时候,你都十二岁了。”秦思琪话音一转,忽然说道。

    齐可可一顿,点点头,记得,当然记得,她对那时候的记忆可深刻了,那是她改变生活的第一步,初步看还算是成功。

    齐可可不说话,秦思琪便继续道:“我之前都是住在姨妈家,她是我妈妈的姐姐。我妈当初大着肚子回到家乡,我姥爷嫌她丢脸不让她进家门,是我已经结婚了的姨妈不顾婆家的反对,将我妈接过去照顾的。一直到我四岁,姥爷终于原谅我妈,我们才搬走。可以说,没有我姨妈一家,我和我妈可能早就死了。”

    这话齐可可是第一次从她嘴里说出来,书中当然也有描述,但是少的可怜,自然没有当事人自述说的清楚。

    她其实很想问,既然姨妈对她和她妈妈有这么大的恩情,为什么她姨妈生病进医院,她却拒绝帮忙,要知道那个时候她手里钱可不少,就算没有,和齐鸿翰说,他还能不给吗?

    这话她没问,因为她正在继续说。

    “我是最近才知道,我姨妈生病去世以后,姨夫染上了赌瘾,输光了家里钱不说,还借了高利贷。”说着,秦思琪看向齐可可,“我说的那个人就是绑架你和我的魏明智。”

    齐可可点点头,表示知道。

    “我表姐前几天来找我,希望我能不追究他的责任,我想了很久,所以今天才来找你。”

    “……”

    齐可可和秦思琪对视,看着她目中的祈求,有些想笑。

    她嘴里的话是真是假先放在一边,因为魏家对她有情义,所以她自己不追究魏明智的责任无可厚非,可是齐可可和他可不认识,当初被绑架受了罪,被打的可是她。

    齐可可点点头,笑着说道:“诶,秦思琪,啊不,谷思琪,你知不知道被绑架那天你逃走以后我遭受了什么?”

    “……”秦思琪沉默一会儿,愧疚的说道,“我很抱歉,当时我真的已经用尽全力想找到人来救你了,可是我慌不择路,找的那个方向是朝着郊外走的,我……我真的很对不起。”

    “不不不,你不用对不起,我从来没指望你能来救我,就算我当时真的被魏明智打死,或是最后没有弄断胶带窒息而死,该为此付出代价的也不是你。毕竟没有法律规定你一定要来救我,被抓也好,帮助逃走也好,你跑了以后故意耽误时间也好,都是我和你的个人选择罢了自己良心上过得去,没有人能追究你的责任。”

    “我……”秦思琪还想解释什么,被齐可可打断。

    “可是我受到的伤害,我的害怕和恐惧,总要有个人来为此付出代价。”齐可可起身,她不想浪费时间听她满嘴胡说八道了,“谷小姐,我头疼,慢走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