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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1章 你这个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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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间静得落针可闻,苏静若听到身后放下勺子的声音,依着苏亦琛的教养,是不会发出那么明显的声音,他在提醒她吃好了。

    苏静若转过身,去收拾桌上的保温饭盒,收拾好后放在一旁,两人隔着一张桌子,四目相对。

    “你……”她想问你好吗?却发现这个问题在此时很可笑。

    “我很好。”他淡笑着回。

    “……”苏静若抿着唇,藏在桌下的手狠狠的攥着,脸上挤出一丝微笑,“公司那边一切正常。”

    苏亦琛轻微的頜首,“你费心了。”

    “……”

    “……”

    又是一阵沉默,苏亦琛看了眼手表,说:“你还有一分三十秒。”

    “?”苏静若抬眸,只听苏亦琛说:“探视时间。”

    “这么快?”苏静若惊讶,苏亦琛笑了笑,又缓缓道:“57秒。”

    “……”苏静若眼中难掩焦急。

    身后的门发出声响,苏静若直直的盯着苏亦琛的眼睛,从桌下握住男人的手,死死的攥着,对面的人手一僵,想往回缩,她狠道:“苏亦琛,我不用你替我顶包!”重压之下,她压抑着声音,似泄愤的质问他。

    他但笑不语。

    苏静若从衣服里拿出一份文件,是SK药业的转让书,笔塞进男人的手中,“签了它!”

    苏亦琛目光淡淡的扫过文件,“不!”

    “你!”苏静若眼白猩红,怒火中烧,“你管的太宽!SK的事,我能处理好!”

    苏亦琛反握女人的手,攥在掌心里,贪恋的揉着,盯着她的眼睛,郑重的说:“那就先帮我管好苏氏!”

    “你的公司,你自己管!”苏静若气他说,苏亦琛不怒反笑,“我的就是你的!”

    “……”苏静若哑然,心中酸楚,身后的门打开,脚步声,提醒声,“时间到!”

    苏静若哑声道:“你这个混蛋!”嘴上在骂他,可心里却疼着。

    苏亦琛勾唇,低低的笑,狠心的松开女人的手。

    苏静若直勾勾的看着苏亦琛,漆黑的眸子似一把寒洞洞的枪口,下一秒就要射出最具威胁力的子弹,她的愤怒,他看在眼里,装在心尖上。

    她之所以愤然,因为他将她推到了安全岛,自己踏进了沼泽滩,他可以变相的理解为,她在乎他吗?!

    苏静若收回目光,将文件塞在饭盒下,抱着两个保温饭盒转身朝外走。

    女人转身的一瞬,男人温柔的目光送她离开,站在门外的殷杭看到苏亦琛唇齿轻启,那句唇语他看得真切:对不起

    此时一句无声的对不起,胜似千言万语的我爱你。

    即便无声,却也是深沉而深情的告白。

    苏静若啊,你是何德何能,让苏亦琛爱你爱的鬼迷心窍!

    离开警局时,已经快午夜,路上几乎没有行人,零星有车经过。

    殷杭问她:“那份文件他签了吗?”

    苏静若将饭盒下,那张空白的协议拍进殷杭的怀中,“自己看吧。”

    殷杭连看都没看,直接一撕两份,走在苏静若身后说:“我说他不会签,你不信!”

    苏静若哪里是不信,她是想博一次,也许她可以说服他呢,也许她可以做到呢。

    这是苏静若能想到的,最快让苏亦琛离开警局的办法,不过她失败了。

    与殷杭道别后,苏静若乘车回了清苑。

    慕管家一直站在门廊处守着,看到苏静若的轿车停下后,她急忙迎出来。

    “少奶奶,少爷怎么样?”

    苏静若淡淡的摇头,“暂时还不能回来,殷律师明天争取办取保。”

    “哦……这样啊……”慕管家眉皱成川,一脸皱纹如湖水层层叠叠。

    回到房间,苏静若草草的冲了个澡,换好睡衣躺在浴缸里,盯着天花板挺尸,这是自从苏亦琛后者脸皮赖在她房间后,第一个睡在浴室的夜晚,一切又回到原始状态。

    从浴室的橱柜里拿出手铐,她盯着发呆,想想他在警局替她带着这东西,苏静若苦涩的扯了扯嘴角。

    走近浴缸,将自己铐在了水管上。

    许是白天两间公司的业务太繁忙,许是在警局等得太久,她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毒瘾发作在凌晨天快亮时,过程没有以前那么痛苦,时间也较之前短很多。

    走出浴室的苏静若,一脸淡然,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些。

    站在镜子前,她盯着衣着得体妆容精致的自己,“戒毒,第二十五天。”

    下楼吃过早饭,苏静若乘车先去了苏氏大厦,卓娅留在莫氏,需要紧急处理的文件派人送到苏氏,其他的两人通过传真方式办理,苏氏这边业务要繁重一些,易又辉抱着成小山的文件放在了办公桌上,一部分是正常的业务,一部分是几间公司的撤销合同。

    苏静若翻开看了眼,眉心微微皱了下,心里暗道,人还真是现实,知道苏亦琛被警察带走后,就有人来毁约,他们真以为这是墙倒众人推的时代吗?想毁约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苏静若一个电话致电殷杭,将几间毁约的公司发给他,立刻安排人走诉讼程序,这次就算是对方要求庭外和解,苏氏集团也不会同意。

    处理完手头上的工作,已经接近中午,按照昨晚毒瘾发作的时间,中午的时间也应该会推迟2小时左右。

    苏静若顾不得吃午餐,直接坐车去了宁山路的一处居民区。

    坐在车内,她低头看着便笺上的一行字,这是从任文峰秘书那里得到的死去吴淼的家庭地址,她觉得有必要去吴淼家拜访下,上次进去研究所时,她去了吴淼的办公室还有休息室,他应该是个有强迫症的人,从他房间里的陈设摆放就可以看出,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她注意到吴淼的牙膏,一般人都是随意的从中间挤牙膏,而他确是从最下端开始,一点点的向上推进的挤,牙膏中间依然很规整,外形几乎没变,这简直就是典型的处女座情节。

    很多细节可以判断,吴淼为人细腻、刻板,他一定会留下一些关于自己死亡的线索。

    所以苏静若决定亲自去一趟吴淼的家。

    宁山路8号惠民小区

    这是一个老旧的小区,车刚行驶进小区,便看到三五成群的年长者聚在树荫下,坐在石桌石凳上打扑克唠家常,有的老婆婆抱着自己的孙子辈的小孩儿在陪着玩。

    这里的生活节奏与都市内的简直判若两个世界,这里更悠闲一些,苏静若倒很喜欢这种安宁祥和。

    卓轶缓缓停下车,苏静若顺着车窗朝外看,一幢灰色外墙的六层楼房距离自己五六米的位置。

    卓轶走下车,来到苏静若一侧的车门前,打开车门,说:“到了,苏总。”

    苏静若拿起手包,倾身走出,看到楼层墙体上挂着5号楼的楼牌,径直走过去。

    吴淼家在六楼,顶层,苏静若今天还穿了一双十厘米高的高跟鞋,走到五层时,脚有点疼。

    来到六层,苏静若站在602室前,卓轶叩了两下门。

    ‘叩叩……’

    “……”房间里无人应门。

    卓轶又敲了两下,这次声音加重些,房内依然无声。

    “会不会没人啊。”卓轶看向苏静若。

    苏静若回忆,吴淼的父母都是退休职工,这么大的年纪,楼层又高,若不是有需要,应该不会经常外出。

    苏静若抬起手,刚要敲门,听到门内有拖鞋拖沓摩擦地面的声音,‘嚓……嚓……嚓……’

    听声音,走路应该腿脚不太方便。

    苏静若向后退了,让房间内的人能从猫眼处看清自己。

    猫眼处光明灭了下,苏静若知道房间内的人打量过她,房门被从里面打开,苏静若弯起一丝友善的微笑。

    一个头发斑白的老婆婆站在门口,苏静若主动打招呼,接过卓轶手里的水果篮递给门内的人,说:“你好,吴淼妈妈,我是SK药业的负责人,我能进去坐会儿,耽误您一点时间吗?”

    吴淼妈妈面容憔悴,看到苏静若时眉心皱的紧紧,眼圈红红的,外披的衣衫扣子系错了一粒,头发有些凌乱,看起来精神状态不是太好,人恍恍惚惚的,这是给苏静若的第一印象。

    老婆婆没有接水果篮,沉默的点点头,让开身子,示意两人进去。

    “打搅了。”苏静若走进去,卓轶也对着老婆婆打了声招呼,“对不起,打搅了。”

    这是一间不足五十平的两室一厅,老式的格局,中间是客厅,左右手分别是两间房间,客厅前一扇木质拉门,透过磨砂玻璃的光线,那里应该是厨房,客厅的西侧有个小门是卫生间。

    这客厅很小,两个单人沙发,中间放着一个简单的茶几,苏静若被老婆婆招呼坐下,转身去给她倒水,苏静若连忙说不用麻烦了,可发现老婆婆没理她。

    苏静若将手中的水果篮放在了一旁的窗台上,老婆婆返回,手中拿着一个玻璃杯,被子很干净,里面的热水冒着热气,放在掌心里暖暖的。

    “谢谢!”苏静若说,老婆婆浅浅的笑,点头,算是回应。

    卓轶站在苏静若身后,老婆婆看着卓轶,手伸向另一个沙发,卓轶明白她的意思,摇摇头,笑着说:“谢谢,我不累,站着就好。您请坐,婆婆。”

    老婆婆也没再劝,缓缓坐在另一个沙发上,房间里实在太小,没有多余的地方,卓轶一米八五的身高,站在房间里显得有点突兀,有一种压迫感,像房间里的一根柱子。

    双双坐下后,苏静若淡静的目光看向婆婆,“吴阿姨,我是代表SK药业来的,想谈谈关于吴淼生前的一些事情。”

    吴淼妈妈微微蹙眉,竟比划手语,苏静若微愣,卓轶也怔住了。

    苏静若就觉得怪,从她见到吴淼妈妈起,就没听她开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