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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林婉打得嘴角流出了鲜血的林芊雪轻笑了一声，攥着拳头，凄凉地说了一句，“如果能够选择的话，我也宁愿自己从来没有来到过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你这样的母亲。”
她擦了一把嘴角的腥甜的鲜血，眼睛干涩，已经是对面前这个母亲失望了，再也哭不出来了。
林婉被蓝哲禁锢住的身体也变得虚弱了下来，她重重地跌坐在地上。
“没有了梦瑶，我还要林氏集团干什么？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林婉眼神空洞地看着不知名的远方，满目怆然。
林芊雪则是闭上了眼睛，“二师兄，麻烦你了，帮我把她送出去，好么？”
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蓝哲沉重地点了点头。
虽然他还很小的时候母亲就过世了，也忘记了和母亲相处应该是怎样的。
但是他想，至少应该不是林婉这样的才对。
得到了林芊雪的首肯，蓝哲为了拖起这个无理取闹的林婉，着实费了不少的力气。
可是，原本一副心如死灰样子的林婉却突然变得张牙舞爪了起来。
她对着林芊雪恶狠狠地叫了起来。
“林芊雪，你跟你那个忘恩负义的父亲根本就是一个德行！你为什么要出现在这个世界上？梦瑶是你的亲生姐姐，你为什么不救她！
我看这件事从头到尾分明就是你策划的！如果不是你，梦瑶又怎么会认识南岳那样的男人？这一切都要怪你，这都是你的错！”
直到林婉被蓝哲给“送”出了大门口，林芊雪依稀还能听得见她喋喋不休的叫骂声。
林婉赖在门口不依不饶，可是就算她从咒骂变成了歇斯底里的哀求，也根本没有半个人出来理会她。
终于，林婉不情不愿地离开了。
沈天养走到林芊雪租住的这栋别墅的门口时，碰巧看见了刚刚转身离开的林婉。
这个看上去有些萧条的背影，莫名和他记忆中的某个人重合在了一起。
鬼使神差地，沈天养甚至忘了自己到底是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的，转而跟上了那个背影。
林婉浑浑噩噩的走在大街上，一脸的迷茫。
岳梦瑶被关进了大牢，她找遍了全帝都所有的律师事务所，想要为岳梦瑶做无罪辩护，把她从监狱里救出来。
可是，无论她出再高的价钱，还是没有人敢这样明目张胆的和穆氏集团还有已经被气红了一双眼睛的周家为敌。
更何况，岳梦瑶对自己犯下的错误供认不讳，这件案子，已经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了。
走在街上的林婉喃喃自语，“我知道这件事跟你没关系，可是如果不找个人发泄出来的话，我会发疯的。”
她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脸，在大街上失声痛哭。
手心手背都是肉，即便她再不喜欢林芊雪，到底也是自己的女儿，如何能不心疼？
她只是气，气当时林芊雪分明在场，非但没有阻止岳梦瑶这种报复行为，竟然还对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无动于衷。
就算是从小到大岳梦瑶做了不少欺负她的事情，但到底是骨肉亲情，血浓于水的不是么？她怎么能够这样冷眼旁观？
林婉低着头，整个人沉浸在巨大的悲伤里，失魂落魄。
“小心！”
突然从她的身后伸出了一条手臂，把她整个人从马路上给猛地向后拉了一小步。
紧接着，一辆开的飞快的货车从林婉的面前呼啸而过。
她的精神这才终于清醒了过来。
看着那辆飞驰而过的货车，心有余悸。
“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
身后响起了一个温柔的声音，林婉的嘴角勉强扯出了一抹微笑，“多谢。”
正要离开，林婉却突然听见那个声音又问，“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这样俗套的搭讪方式，让林婉顿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她已经是年过半百的年纪了，岂是这些无聊的小混混能够随意调弄的？
可是当林婉憋了一肚子的火正要发泄的时候，抬头看到面前这张脸，脑子里那些千言万语顿时烟消云散。
两个人看着对方的脸，几乎是异口同声地惊呼道，“是你？！”
“林婉，真的是你。”沈天养的样子看上去又惊又喜，眼神里还夹杂着一抹浓浓的感慨。
可林婉却是一把甩开了他拉着自己手臂的手，冷着一张脸，“对不起，我不认识你。”
说完，转身欲走。
沈天养却又是一把抓住了她，不由分说地把她给拉扯到了后面安全的人行横道上。
“林婉，你这是怎么了？我知道当年不辞而别是我不对，可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你还是不肯原谅我么？”
“呵，原谅？沈天养，当初把就要给你生下孩子的我抛弃，在帝都消失的无影无踪的人，是谁？
我在医院的病床上九死一生，而你呢？你又在哪？”
林婉的质问一直问到了沈天养的心里，可他皱着眉，却什么也回答不出来。
良久，面对林婉这张盛怒又委屈的脸，沈天养真诚地道歉。
“当年的确是我辜负了你，可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就算你不肯原谅我，也总该让我见见我的孩子。”
林婉却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从沈天养的怀抱里挣脱了出来，眼神阴翳地看着他。
“你休想！”林婉冷冷地说，“那个孩子早就在医院的病床上难产而死了，生下来也只是一个不会叫不会动的死婴而已。
沈天养，报应不爽，这都是你自作孽的下场！”
林婉终于摆脱了沈天养的钳制，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沈天养看着林婉决然的背影，心里乱成了一团。
“报应，这真的是报应。”
他笑得辛酸。
他实在是没想到，自己当年一念之差，竟然活生生地害死了自己的两个孩子！
所以，老天爷才让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拥有自己的孩子？
如果当时他没有受白子君的威胁，而是选择好好地陪在林婉的身边的话，这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沈天养一遍一遍地在心底问自己，可惜的是，永远都不会有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