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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三章 许梁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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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王朱存枢的遗体一直停放在赤斤城的一处空房子里,由洪承畴送给秦王的十几名护卫守卫着。自秦王被刺杀之后,原本不受梁军待见的十几名护卫,就更不受待见了。况且自沙州战事过后十多天来,许梁一直忙收治疗贺人龙和万文山,再就是接收沙州的地盘,一直没有顾得上已死的秦王朱存枢。

    这还是许梁第一次前来祭拜秦王遗体,十几位护卫一脸的震惊。许梁上了三柱香,然后走到棺木旁,忍着那股子令人作呕的臭气打量了秦王的遗体一眼,随即就移开了目光,边在鼻子旁散着风,边走了出去。

    护卫队长眼见许梁走了,急忙跟了出来。跟在许梁身后小心地说道:“巡抚大人,秦王已经死去半个月了,眼下正是夏季高温时节,秦王的遗体该妥善安置才是。”

    由不得护卫队长不着急,秦王死后,队长和十几名下属没事可干,只能守着秦王的尸体过日子,正如队长所说的那样,现在已经进入六月份,天气炎热,秦王虽然高贵,但高贵的身份也阻止不了自然规律,队长和十几名下属守着这间气味难闻的屋子,那真是吃不下睡不着,度日如年。

    前几回队长也曾向赤斤城主府的罗汝才和巴依反映,然而罗汝才和巴依都做不了这个主,只有等许梁回来。如今许大人好不容易来了,队长岂能错过。

    “唔,”许梁停下了脚步,斜了眼这位护卫队长,若有所思地问道:“本官记得你是秦王爷的护卫队长,你叫什么名字?”

    队长顿时感觉有戏,忙恭敬的拱手陪笑:“大人记性真好,小的叫王武,原本是三边总督洪大人的兵,如今跟了秦王爷。”

    许梁点点头,目光朝屋内看了一眼,道:“小王哪,你也觉得该安置秦王爷了?”

    王武跺脚叫道:“可不是嘛,小的就等巡抚大人您来拿主意了。”

    许梁走动几步,思沉了片刻,然后看着满脸期盼的王武,道:“本官也在考虑哪。这天气这么炎热,小王你和你的兄弟日夜守在这里,也不好受。”

    “小的多谢巡抚大人体谅!”王武听得许梁如此说来,顿时感动得几乎要哭出来。

    “只是……秦王爷乃是王爷之尊,他的身后事可不能随意操办哪,这大明的藩王安葬,那也是有一套严格的规程的……”许梁为难地说着,然后看着王武,嘴角带着笑。

    王武心道,秦王人都死了,挖个坑埋了也就是了,这土鲁番境内,哪来的规程!然而他敢这么想,却不敢这么说。便着急地问道:“那……那该如何是好?巡抚大人,您得拿上主意啊?”

    许梁体谅地轻拍着王武的肩,犹豫一阵,然后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朝王武说道:“这样罢,秦王的遗体就这么放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儿,然而大明藩王的安葬,却也不是能这么草率,本官决定,就由小王你和你的这十几名弟兄尽快护送秦王爷回归陕西!小王你们的任务,只需要把秦王爷安全送回长安,本官不但要为你们请功,更是要给你们一笔丰厚的赏钱,如何?”

    王武听了,顿时大为感激,朝许梁连连道谢。

    两天以后,赤斤城城主罗汝才亲自带人赶来,为秦王爷准备了一辆厚实的马车,将秦王的棺木放于车内,又在马车四周放了许多筐咸鱼,同时马车四周用黑布遮档着。

    边赶马车的人都替王武选好了。

    罗汝才将王武叫到身边,取过一包现银子,交给王武,然后指了指这辆特制的马车,罗汝才说道:“王队长,这五百银两子,便是你们路上的盘缠。护送到长安之后,巡抚衙门另有重赏。”

    王武喜笑颜开的谢过。罗汝才指了指马车,又道:“运送秦王的马车是本官特别命人制作的,马车里的老巫师,是本官特意请来的,一路上就由他在车内照料着秦王爷,咳咳,你看到马车内的油灯没有?按这位老巫师的说法,这一路上油灯不能熄灭!否则的话,秦王爷将不能安息。王队长你要特别注意。”

    王武点点头,他已经确认过了,这位披头散发,看上去神神叨叨的老巫师,相貌丑陋,脸上画满了五颜六色的不明符文,看上去十分神秘。

    “至于这个赶车的车夫嘛,却是老巫师的仆人,一路上就由他来操纵马车。”罗汝才又道。

    王武想了想,迟疑着说道:“那个,罗将军,咱们兄弟十几个,都是赶车的好手,就不用特别派车夫了吧?”

    罗汝才微微皱眉,道:“其实本将军原本也是想让你们的人赶车的,只是那老巫师身体瘦弱,一路上也需要仆人照顾,便让他的仆人做了车夫。不过,王队长执意要你的人赶车的话……咳咳,本将军再与那老巫师说一说。”

    罗汝才说着,便慢慢地往黑马车上走,边走边用手散气味,嘀咕着:“这么重的味道,这赶车可是个苦差事儿……”

    王武听了,也不由得跟着散风,旁边的护卫见状朝王武说道:“队长,咱们兄弟几个可是受够了,你把车夫换下来,谁愿意去赶车?”

    王武一听,回头看身边的十几名护卫都苦着脸色,纷纷摇头,再想到那股气味,王武一个箭步窜出去,拉住了罗汝才,陪笑道:“那个罗将军,既然是老巫师的意思,那便算了吧,谁赶车都一样的。”

    罗汝才听了,仰头想了会,点头:“也好,那你们这就出发吧。”

    王武和十几名护卫,各自骑着马,一路护送秦王的遗体回陕西,自赤斤城出发,一路不停地往肃州关方向赶去。

    路上花了两天时间,途中歇息的时候,王武特意找机会去试探了那老巫师和仆人几次,才发现这老巫师不但神神叨叨,而且说出的话,也不知道是哪里的语言,自己居然一个字都没有听懂。至于那位赶车的仆人,似乎也是个闷葫芦,除了吃饭的时候走过来端了老巫师的那两份之外,一路上居然一句话都不说,估计即便说了,王武也听不懂。

    两人如此怪异,王武试探了两三回之后,便也没有了打探的兴趣,一路上除上按时让手下人送吃的喝的过去之后,连马车都不想靠近了。

    一行人赶到肃州关外的时候,王武的心情很好。

    只是肃州关城门紧闭,王武拍马走到城门底下,仰着头往城楼上大声解释了一通,又待了近一个时辰,城门都没有开启的迹像。而且,城楼上明军守军戒备地盯着自己一行人,像是随时会做出攻击一样。这令王武感到一阵迷惑和不安。

    肃州关内守将府邸,此刻的肃州关守将安将军正毕恭毕敬地看着大堂上大马金刀坐着的两人。这两人可是了不得的大人物,一个是三边总督洪承畴,另一个是东缉事厂厂公余化田。

    余化田的身旁,还站着一人,却是东厂档头宋档头。

    洪承畴皱着眉头朝余公公道:“余公公,关外的梁军在打什么鬼主意?这个时候把秦王的遗体送了回来?咱们这城门是开还是不开?”

    余化田也在犹豫,“洪大人,秦王虽然战死沙州,但到底是大明的藩王,他的遗体要回归长安,咱们是没有道理拦着的。怕就怕这其中有诈,关外的梁军借机向陕西巡抚衙门的人通消息。”

    “这也正是本督担心的。”洪承畴为难地道,他看向安将军,沉声问道:“护送秦王的人一共多少人?后面有没有人跟着?”

    安将军回想了一下,肯定地道:“总督大人,末将仔细看过了,护送秦王的人一共十七人,都骑着马。此外还有一辆马车,一名赶车的车夫。至于车内有没有人,末将就不清楚了。”

    余化田失笑道:“马车内放着的可是秦王的遗体,听说秦王朱存枢都断气快一个月了,这么热的天气,马车里该是臭气熏天,哪里还能呆人。”

    安将军突然想起了什么,拱手道:“对了,那带队的人叫王武,他说是洪总督手下的人。”

    “王武?!”洪承畴失声叫道,然后起身,朝余化田说道:“余公公,这下该不会有错了。许梁和秦王出关前,本督特意在秦王身边安插了王武等十七人做为秦王的护卫!”

    余化田抚掌道:“既然是自己人,那倒是有把握了。”

    于是,洪承畴和余化田等人赶到肃州关城门口,喝令打开城门,放关外的人马进关。

    王武一行人一进关,便被明军士兵团团围住了。洪承畴迈步而出,朗声问道:“来人可是秦王护队王武?”

    王武心里正忐忑不安,看见洪总督出现了,顿时大喜,忙上前见礼。洪承畴仔细询问了护送的队伍情况,见骑马的都是王武手下的护卫,心便放下了一半。待听说还有车夫和一名老巫师时,洪总督便变了脸色,一挥手,命人将老巫师和车夫赶下马车,押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洪总督阴沉的目光盯着王武,喝问道。

    王武心中惶恐,哆嗦着将罗汝才对他的说辞说了一遍。

    “巫师?油灯?!”洪承畴盯着老巫师和那车夫,审视地打量着。

    那面目狰狞丑陋的老巫师被两名明军士兵反绑着,对着洪承畴大声怪叫,指着马车方向手脚乱摆,奋力挣扎!只是叫出的话,却没有人能够听得懂。

    “他鬼叫什么?”洪承畴问道。

    王武虽然惶恐,倒也没敢忘记罗汝才的交待,便拱手道:“总督大人,这老巫师一路上都呆在马车里,照看着马车上的一盏油灯!看他的表情,该是担心车内的油灯!据说一旦油灯熄灭,秦王的灵魂将无法安息……”王武尚未说完,那老巫师忽然挣脱了押着他的明军士兵,一溜烟儿的怪叫着奔回到马车内。

    安将军见状,正要命令明军士兵再去把他抓出来,洪承畴摆手道:“算了。一个老神棍不足为虑。”

    安将军便罢手。

    忽然,一声惨叫乍然响起,众人看去,只见东厂厂督余化田手里握着一柄刀,一刀扎进了那名车夫的肚子里,狞笑着绞动几下,那车夫便双眼怒睁,就此死去。

    洪承畴惊讶地看着余化田。

    余化田冷笑道:“照看油灯,有那个老神棍便足够了,这个人留之无用!”

    王武等人脸色微变,洪承畴朝余化田笑道:“还是公公考虑周全。”

    余化田嘿嘿冷笑,看向马车,“咱家对这个老巫师还是有些好奇。”说罢,便拎着那柄尚在滴血的刀一步一步朝马车走去。

    洪承畴等人见状,虽然有些疑问,但也没有说出口,跟了过去。刚靠近马车,那股咸鱼混合的怪味便让许多人不由自主地捂住了嘴巴。

    余化田一手捂着嘴,一手提刀,用刀尖掀起车门口的黑布,眯起眼睛朝车内看去,只见车内一付黑棺木,棺木一端放了盏油灯,豆大的灯火滋滋地烧着。那个老巫师正跪在油灯面前,全身上下毫无规律的抖动着,嘴里快速地念着一些没人能听懂的话。一边念,一边拜,披头散发,形象吓人。

    余化田冷冷地看着,手里的刀往里面探了探,冷喝道:“装神弄鬼!”

    洪承畴似乎猜到余化田接下来要做什么,出声道:“余公公,外邦的风俗兴许与咱们大明朝有所不同,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秦王爷毕竟是大明藩王,战死他乡,若是公公此刻杀了这个老巫师,油灯熄灭。这事要是传出去,未免让人说咱们对秦王不敬。”

    余化田顿了顿,阴冷的目光恶狠狠地盯了那老巫师半晌,终于收回刀,车门上的黑布落下来,将马车内的一切隔绝开来。

    “给我仔细看好这马车和车里的人!”余化田冷声喝道。便有东厂番子上前牵过马车,牵到了一处偏远一点的空院子里。

    洪承畴等目送那黑马车离开,洪承畴挥手喝退了围在身边的明军士兵,朝王武说道:“你随本督来,土鲁番境内什么情况,本督还要听你详细说说。”

    王武称是。

    洪承畴和余化田等人便回到了肃州关守将府邸,在府内大堂上,洪承畴,余化田,安将军等人落坐之后,洪承畴便微笑着朝王武问道:“王武,你快说说,许梁这厮死了之后,关外的梁军是个什么情况?”

    王武呆呆地愣了半晌,才惊疑地说道:“巡抚大人死了吗?没有吧。属下离开赤斤城之前两天,还亲眼见过巡抚大人……”

    “什么?许梁没死?!”洪承畴,余化田,安将军,还有那个东厂的宋档头异口同声地惊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