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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8】我不伤心只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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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咱不哭了,抢亲去!

    不哭了,抢亲去!

    抢亲去!

    去!

    去你妹呀去?抢亲,如果敢抢亲,他还能搁这儿哭?还能懦弱地趴到镜镜肩膀上哭?

    “咳,能抢亲他就不会趴本小姐肩膀上哭了。”临晚镜拿手戳了一下齐小受的脑门儿,燕都里面,皇帝的眼皮子底下,这亲是你说抢就能抢的咩。个不动脑子的!

    “是啊,能抢亲小爷就不会趴在镜镜肩膀上哭了。”这会儿,许是哭够了,鹦鹉少爷吸了吸鼻子,也插嘴道。

    临晚镜瞥他:喂喂喂,不要把鼻涕擦在本小姐衣服上!

    “谁的亲啊,不能抢?”齐小受有些摸不着头脑,在他看来,他们几个横行霸道惯了,抢一脸个良家妇女,在燕都肯定是没人敢管的。何况,又没说抢了之后抢占,咱们提亲总成吧?

    “还能有谁?太子的呗!”鹦鹉少爷想也没想,张口就答,这里反正也没外人。

    “噗!”

    临大小姐和齐小少爷同时喷了一口酒,尼玛,他们听错了吧?

    某女看向齐小受:齐哥,鹦鹉哥方才说的是太子吧?

    齐小受弱弱地对上临晚镜的小眼神儿,又有些闪躲:妹子,哥刚才什么也没说过。

    敢抢太子的亲,怎么不直接去shi一shi?临晚镜瞪他一眼,咳,她方才什么都没听见。

    见两人都不说话了,鹦鹉少爷还没怎么反应过来。不是说好的安慰他么?你们俩眉来眼去算是怎么回事儿?

    “咳,鹦鹉哥,太子的亲,咱们不好抢啊!”齐小受自知刚才说错了话,想要补救一下。他特地加重了“太子”两个字,是想提醒鹦鹉少爷注意人家的身份。你在家再怎么受宠,宫里还有个贤妃姑母,可到底人家是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咧。何况,人家二十岁才成个亲,人家容易吗?

    等等,太子的亲?

    临晚镜终于回过神儿来,看怪物一样看向鹦鹉少爷:“敢情,你喜欢的人是苏家大小姐?”

    幕帘那么温柔娴淑,知情识趣儿的女子,男人确实很难得不喜欢。可是,你鹦鹉少爷本来就不是普通男人好吗?

    咳,你是比普通人还要坏一点的纨绔子弟好不好?

    “是啊,我从小就喜欢苏苏来着。”鹦鹉少爷毫不避讳,这会子回答起来,面儿上也不知道是酒喝多了还是真的羞涩,带点儿高原红。

    红扑扑的脸蛋,肉嘟嘟的,其实不看那庞大的身躯,还蛮可爱。临晚镜自我安慰,她这个发小如果减肥了,长得应该差不到哪里去。

    可是比起太子来说,那就差了不止一星半点儿了。长相倒是其次,那家世背景,聪明才智,太子都能甩他好几十条街。唯一比得上太子的,估计是那点儿横起来的哥们儿义气。

    可惜,在这个关系大过天的时代,光讲哥们儿义气是不行的。

    “你跟,太子妃是怎么认识的啊?你怎么就喜欢上人家了咧?”人家苏苏,呀呸,人家幕帘是好人家的姑娘,是儒雅腹黑的右相之妹,怎么可能瞧上鹦鹉少爷这样的纨绔子?

    不是她要贬低自家哥们儿,实在是,额……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鹦鹉少爷想娶苏家大小姐,那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好不好?

    “什么太子妃,她还没嫁人呢!”没嫁人之前,她就是我一个人的苏苏好不好?

    “是是是,那你跟苏家大小姐,你是怎么看上人家的?”

    “我们家以前跟苏家是邻居,我不是小时候经常淘气么,经常被老爹罚跪祠堂。苏苏那时候还小,人可好了!她又一次爬树摘果子吃,瞅见我被罚跪,就偷偷扔了两个果子给我。这样的情况不止一次,一来二去,我们就这么熟了。后来我老爹升官,我们家搬走了。再后来,我在普渡寺遇见过苏苏一次,我爬梯子的时候踩滑了,摔下去。其他人都在笑我,笑我胖,连梯子都爬不上,苏苏却让人把我扶起来了。”说完,还来句感叹,“苏苏在我心里是天底下最善良的姑娘!”

    哎哟,原来还是青梅竹马来着。不过,临晚镜敢打赌,苏幕帘根本把儿时的伙伴和眼前的大胖子对不上号。

    虽然,鹦鹉少爷小时候也是个小胖子。可到底,那时候是个可爱的小胖子。长大了就跟弥勒佛似的,谁还认得出来?至于普渡寺那一扶,根本就是人家好心,也肯定没认出他是谁来。

    总的来说,就是这丫的自作多情。暗恋人家苏大小姐,试图占为己有。

    “鹦鹉哥,你确定,那个爬上树摘果子的,跟在普渡寺帮你的,是同一个人?”临晚镜有些不确定起来,小时候和长大了再怎么也有点儿变化吧?鹦鹉少爷凭什么这么笃定?

    “当然了,苏苏小时候是个小美人,长大了就是个大美人。关键是,她脖子上一直挂着小时候的平安符。”那平安符,他小时候就见过,一眼就认出来了。

    还有,那天他印象太深刻了,萧家虽然他父亲是混得最好的,却不是族长。他家只他一个儿子,可萧家的子孙多的是。像他这么胖的,真没有!所以,那天去普渡寺上香,他本来就是子弟中爬得最慢的一个,爬到一半还给滚了下来。不知道受了兄弟姐妹们几多白眼,那些人嘲笑他,看着他在地上挣扎着爬不起来,幸灾乐祸得很。父母又不在身边,说是年轻人的一次聚会,就他一个人吃亏。谁让他有个了不起的爹,自己却没什么本事呢?

    横遭嫉妒,滚下去之后又摔得狠了,所以苏苏那温和的声音,善意的微笑,在他心里就跟烙印一般挥之不去了。

    “咳咳,苏小姐确实是美人,可这美人已经与太子定亲了,后天就要上花轿,从此嫁为皇家妇。鹦鹉哥,您节哀!”临晚镜老成地拍了拍鹦鹉少爷宽阔的肩膀,也不知道该劝他什么。

    如果能抢亲,倒是让他抢上一回解气,大不了她再偷偷送回去。可是,这是太子的亲,抢不了哇!

    “我不节哀,她嫁得好,小爷比谁都高兴!”鹦鹉少爷把临小姐的爪子挥开,自个儿倒是大度了起来。

    “啊?”敢情我不用劝,您这么大度?大度到下午输了一下午的银子,晚上灌了几坛子的酒,这会子又嚎啕大哭。

    “镜镜,猴子,你们真的要相信我。我真的没伤心,我就是太高兴了,高兴到有点难过。”鹦鹉少爷吸了吸鼻子,又拿临晚镜的衣袖抹了把眼泪。

    某女恨不得把他那胖脑袋一爪子拍开,干嘛不用自己的衣袖抹鼻涕啊?本小姐这件衣裳以后还要不要穿了?

    答案是肯定不要了的,这件衣裳的结局就是,回去就被临晚镜让画儿丫头拿去扔了。沾了鼻涕的衣裳,好恶心的说。

    猴子?唔,这是什么时候的绰号,以后是不是可以喊猴哥了?临晚镜捉摸着,但是,心里到底为鹦鹉哥心疼。

    他一点不伤心,只是高兴得有点难过。高兴是高兴他的苏苏嫁得很好,当朝太子,素有贤名,是个贤德的储君,据说,待苏小姐很是温柔。虽然,有可能与苏小姐背后的右相有关。但胜在右相年轻,还可以为她撑起很久的一片天。

    但是高兴之余,他的苏苏要嫁人了,从后天起,就要嫁作他人妇,他怎么能不难过?以后再也不是他一个人的苏苏了。哦,不对,是从此以后再也没有苏苏这个人了,只有太子的老婆,太子妃,夙郁的未来国母。

    其实,细细想来,鹦鹉少爷是非常识大体的。他喜欢苏苏美人,却一直是把她放在心里。他知道她的好,也知道自己配不上她。所以,只是默默喜欢着,就等着她哪一天嫁人。如果嫁德好,他为她高兴,然后大哭一场表达自己的难过。如果嫁得不好,他挺身而出,不说抢亲吧,可以捣个乱。打着纨绔子弟的幌子,私下里可以做许多错事,还有人帮着擦屁股。

    现在呢,苏苏美人的婚事终于尘埃落定,她要嫁人了,要嫁的还是夙郁第二尊贵的储君。当然,这也要太子不下台才行。鹦鹉少爷没想过别的,他就是想找个人倾诉一下。齐小公子和临大小姐,和他最要好,一个是兄弟,一个是当妹妹一样疼的。他家也有妹妹,不过他觉得没临大小姐讨喜,所以一直只承认临大小姐这一个。

    某女也不负鹦鹉少爷的信任,她拍了拍他的肩,又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道:“鹦鹉哥,这样吧,你有什么想对苏苏美人说的话,我明儿个可以去看她,也可以帮你传个话。”

    到底是埋在心里喜欢了好多年的姑娘,让对方知道知道自己的心意也是可以的。也让苏幕帘知道,她值得好多好多的男子喜欢。也不至于,嫁了太子之后妄自菲薄,然后给太子纳一大拨的妃妾。

    “当真能传话?”鹦鹉少爷立马收了声儿,泪汪汪地看着临晚镜,二得跟哈士奇没什么区别。

    “对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咱们家镜镜与苏家大小姐可是说得上话的。鹦鹉,有什么事儿,你就快点交代镜镜,她明儿个保准给你办得妥妥的!”齐小受对临晚镜的能力那叫一个深信不疑。

    “我就想问问,她到底还记不记得以前邻居经常跪祠堂的小胖子。”

    听完这句,临晚镜差点没又喷出来。怎么听着像是——皇上,您还记得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吗?

    苏苏,你还记得隔壁祠堂的小鹦鹉吗?

    “除了这句呢?”这句她都不好意思传话。

    鹦鹉少爷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在衣兜里摸索了半天,掏出一个绿色的小荷包来:“你把这个带给她吧,我带在身上好多年了,终于要物归原主了。”

    齐小受和临大小姐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不可思议。尼玛,这是私相授受好不好?这要是被太子殿下知道了,要是被皇上知道了,要是被后宫那一群女人知道了,太子妃这未来的日子可就彻底不好过了!

    “老大,您也藏得太深了吧。小荷包是怎么搞到手的?”临晚镜恢复了正常,心想苏苏美人是决计不会送荷包给鹦鹉少爷的。不用猜,这小荷包来的肯定不正当。

    “小荷包是在那颗桃树上捡到的,应该是苏苏爬上树摘桃落下的。”他最后一次在老宅子被罚跪祠堂,没再见着苏苏,那颗树上的桃子都没了,只余树枝上一个小荷包。为了把小荷包拿下来,他还挨了一顿好打。不过,为了小荷包,值了!

    “好吧,那我明儿个给她带过去。”这东西物归原主,还真有些不好说。被一个男人珍藏了十多年的小荷包,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是有损闺誉的。好在,临晚镜并不在意这些。至于苏幕帘那里,应该也懂得保密。

    “你还和她说说,让她要昂着头做人。即便嫁的人是太子,也不要怕。嫁给太子,不是高攀,她值得最好的!”

    即便嫁给太子,也不是你高攀。

    临晚镜点了点头,鹦鹉少爷虽然平日里纨绔了一点,可对于苏苏美人,他是一片真心,赤子之心呐!

    就这样,临晚镜揣着小荷包,送走了鹦鹉少爷,齐小公子,然后再返回无影楼。

    无影楼后院,魅儿姑娘已经等在那里了。除了魅儿,还有司棋,琴儿。

    “主子。”三人见着临晚镜,站起身来,一字排开,给她见礼。算是比较正式的一次无影楼高层会晤了。

    “怎么了?你们这般严肃?”临晚镜是中途接到素娘的消息,三人要见她。

    “最近有几拨人在查我们,还有人跟杀手阁买凶要杀您,也要杀凤离国来的那俩姐弟。”在正事儿上,魅儿姑娘一向严肃。

    她有些日子没去叨扰临晚镜了,因为她在和素娘还有司棋学做饭。

    “杀我的又是太后?”临晚镜实在不解,只能把老妖婆对她下手归咎于——丑人多作怪。

    “不是,这一次买凶的人极其小心,看着不像太后的人。”魅儿姑娘面色尴尬,买凶的人兜兜转转,她竟然查不出幕后主使。

    “不是太后就是闻人家族,要么还有一个纪贵嫔,我应该只得罪了这些人吧。”临晚镜掰着手指头数了数,其实自己得罪的人不多。

    其实,她还算漏了两只,不过这个时候临晚镜并没有想到。谁会想到一个原本以为已经挂掉了的人呢?还有一个,是压根儿没放在心上的情敌。

    “主子您这些日子不要大意,我们无影楼是不会真的对您下手。但是江湖上不止无影楼一个杀手组织。江湖上奇人无数,有的人为了五斗米都可杀人,您最近不要让倚剑离开您身边,还有侯爷派给您的那些暗卫,都留着吧。”魅儿脸色颇为凝重,她已经接到消息,烟雨楼第一杀手已经接了临晚镜的单,还有魍魉阁的人,不日便到达燕都了。

    “你放心,就算我打不赢对方,跑路的手段也不差。”临晚镜灿然一笑,没怎么放在心上。她身边能人多,本身警惕性又高,想要杀她,并不容易。

    “主子,我们也是担心您的安危嘛。这几天琴儿也不来红袖招了,回去专门伺候您,寸步不离。”琴儿丫头与临晚镜最亲热,因为两人相处的时间最多。所以,她说话最没顾忌。

    “行,你寸步不离!”某女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琴儿这丫头,关键时刻确实比一般的侍女管用,而且是个姑娘,总能降低一些敌人的警惕性。

    司棋看了看临晚镜,又望了望天,欲言又止。

    她没说话,不代表临晚镜看着她也没话说。

    某女清了清嗓子,开始调笑:“听说,九皇子近来光顾红袖招颇为频繁。”

    司棋不接茬,倒是琴儿多了一句嘴:“是呢,是呢,他还仰慕咱们家司棋的棋艺来着。”

    “既然是仰慕,司棋不必客气,和他下棋的时候下手狠一点,杀得他片甲不留便是。”

    临晚镜笑得有些坏,这话她是听倚剑说的。从来都秉承沉默是金的倚剑小哥儿,竟然对司棋这般关注,由不得她不坏想。

    某女八卦起来跟个无知少女没啥两样,可怜的景王经历了昨晚的鸳鸯戏水之后,今晚倒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孤枕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