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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2章四连2排的集结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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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连2排的集结号张宝同 2018.5.15

    可以剪断的是丝线,翦不断的是情义;自身的荣耀可以忘掉,忘不了的是我们生命的牵挂。我们学生时代的朝夕相处和纯情爱意滋润着我们的情怀,陶冶着我们的情操,编织着我们人生的五彩云霞。不论是在艰难岁月,还是辉煌时刻,我们总能感觉到身后站着一排排熟悉的面孔,他们或是在为我们鼓劲,或是在为我们喝彩,让我们能战胜一个个困难,取得一个个成功。

    同学中自然有不少的成功人士。我们为每一个同学所取得的进步和成功感到高兴,他们的成就和成功会让我们四连2排的名称更加响亮,也会让每位同学为之感到由衷的欣喜和自豪。但是,这些成就和成功不适于在这种场合中展示和眩耀。这样会让聚会变味,让一些同学反感和不快。所以,筹备组为这次聚会规定了“三大纪律和八项注意”,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不能过分张扬和自鸣得意,不能打听和谈论别人的私秘。在这次聚会中,大家都有一个十分明显的感受,那就是大家的素养都很高。没有人高调、眩耀、自鸣得意和趾高气扬;也没有人自卑自贱、忧伤沮丧和妄自菲薄。许多在基层工作了一辈子的同学,因为学历、个性和种种原因,没能走上领导岗位或担任要职,但他们在工作和事业中表现出的那种敬业爱岗,以及他们在谈论自已的职业和工作时的那种自信与自豪,依然让大家感到钦佩。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了不起的一面,这种优秀不需要任何人来证明。在四十多名的同学中,不管是职务显赫,还是默默奉献,所有同学都曾是单位里的中坚和骨干,没有一人曾为这个班级抹黑和丢脸。沉思之际,不禁感悟:四连2排的同学为什么能成为一个建功立业的集体,就是因为大家都曾有过同一个班集,同一处环境和同一种情怀。而在这次聚会中,同学们看重的是友谊和情义,谈论的是同学时代的种种回忆和这些年来的斗转星移。大家似乎都在见缝插针地找机会和每一位同学交谈接触,增强友谊。所以,那种恋人们别离几十年后再次相见时抱在一起痛哭的场面没有发生,同学们因为痛喝畅饮而酩酊大醉的情景没有发生,大家挑灯夜战争打麻将的情景也没有发生。每个同学所传递出的都是满满当当的正能量。从大家的欢欣与喜悦中可以看出,大家都满怀着积极乐观的情绪,洋溢着快乐和幸福的喜色。这是他们辛劳一生和奋斗一生的应得与回报。

    除过吃饭、喝酒、聊天之外,就是照相。几乎每个人都是摄影爱好者,几乎每个人都想让同学们分享自己的快乐。他们不停地拍照,不失时机地拍照,然后迫不急待地把照片发到同学群里。因为一个场景中会有许多人在一起拍照,而且大家又一起把照片发到群里,以致有些照片铺天盖地地发到了同一个群里,让那些关注这次聚会的同学们在接收时感到应接不暇,不得不发出呼吁,请大家不要重复地发照片。许多照片不但在同学群里发出,甚至转发到了别的群里,以致上海那边外班的同学们都给李玉英回话说,“小青,你那一条大河唱得真不错呢!”

    5月11日早上,同学们去岳阳游览君山岛和岳阳楼。君山岛上有许多自然景观,正值花红柳绿,芳草天涯之季。同学们穿着筹备组发的印有“老同学”和“那时我们一同走过”字样的浅蓝色短袖T恤,走在满是绿色的小岛上,观赏着满园秀色的美景。女同学们刻意地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欢快得如同一片飘飞的彩蝶。她们仿佛不是来游览的,而是来照相的。花丛中,绿树间,石碑前,小亭下,好像每一个地方都可以成为她们照相的背景和理由。她们单独照,两人照,然后其他人就蜂拥而至,于是,大家就摆出各种各样的姿态开始照合影。在她们的欢乐声中,在她们的丽影之下,好似整个小岛上的景物都成了她们的陪衬,而她们才是这里真正的风景。看此情景,让人不禁想起了那句有趣的段子:上车睡觉,下车拍照,别人一问,都不知道。为了验证这句话,我专门问起了周春莲虞帝二妃墓中埋的是何人,因为她最爱照相。她说她的确不知道里面埋的是什么人,但她说她来过这个地方,还在这里照过相。其实,那墓里埋的是什么人,对她们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玩得高兴,还照了许多相。

    离开君山,驱车来到岳阳楼前,遇见了段桃英。她变得让大家都认不出来了,她也认不出大家了。大家一一地跟她握手,向她通报自己的姓名。她一边回忆着,一边点着头。然后,跟大家一起吃了午饭。

    午饭之后,游览岳阳楼。李慧义蹲着趴着站着给同学们不停地照相。因为谭老师的一句“你们应该这把篇文章背下来”的话,许多同学开始背诵《岳阳楼记》。孔繁秀背着背就记不住了,来问我。可我也只是断断续续地能背上几句。她感叹地说,要是在小时候,她能很快把整篇诗文背下来。登上岳阳楼,举目远眺,八百里洞庭可谓是“上下天光,一碧万顷”。?我不禁在想,过去迁客骚人,多会于此,而今日同学们聚集此地,览物之情,得无异乎?

    从岳阳回到汨罗江大酒店已到了晚饭时分,李玉英顾不得吃饭,和几位女生带着同学们的关怀和慰问去了医院看望肖桂英。肖桂英的病情很不好,医院已决定把她明天转到长沙去治疗。听到这消息,同学们都感到非常地揪心。

    第二天一早,大轿车把我们拉到了罗城学校。因为六处铁中最后并入在这处学校。可是,在同学们的心目中,母校依然还是原先的那个六处铁中。它虽然已经不存在,却永远地落座在我们的心中。同学们戴着红领巾,排着队站在操场上,由罗城学校的学生们为我们主持升旗仪式。然后,由谭明锡老师给大家上一堂课。课前,我的心里回荡起一首歌:

    钟声又响了教室却空了

    偷睡的书桌看过的小说它们都睡着了

    好想再回来上一节课

    好想再听你唱一次校歌

    “上课。”谭老师进到了教室。李毅民喊道,“起立。”谭老师说,“同学们好。”大家回道,“老师好。”为了让同学们体会学化学的生动有趣,谭老师给大家出了一道题:硝酸银和氧化铜颗粒混在了一起,用什么方法把它们分离出来。王进和张俊华等同学举手发言。但王进的回答比较完整,赢得了大家的一片掌声。

    课后,许多同学对我说过去没有把化学学好,现在感到很后悔。我说我过去化学也学得不好,不是不愿学,而是不开窍。如果现在重新再学,肯定能学好。可是,那个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在前往任弼时纪念馆的途中,何卫国在一个小镇上下了车,要从这里赶往长沙。他是这次聚会中第一个离开的同学。车子停下后,他下了车,因为外面正在下雨,大家只能在车上朝着他挥手告别。想着今天大家在一起亲亲热热,明天就要各奔西东,此去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次相聚,大家不免有些伤感。李玉英竟忍不住地哭出声来。周恩宝就用安慰的口气说,“别哭,大家不走。”可是,李玉英还是在哭。这时,不知哪位女同学说起了堂客这个词。就有人问堂客是什么?周春莲回答说坦克就是大炮。车里的人哄堂大笑起来。因为许多同学没下过乡,不懂得堂客的意思。为了给大家解释堂客的意思,张波生从车后面走到了坐在前面的李玉英身旁,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她就是我的堂客。”于是,大家都明白过来堂客的意思了,开始捧腹大笑起来。在大家的欢快和逗乐中,李玉英这才开始露出了笑容。

    我们的生命过程就像一趟列车,中途有许多的车站,每个车站都会有一些人下车,我们虽然舍不得他们,但却不能留住他们,所以,我们只能向他们挥一挥手,然后再继续驶往前方。这难忘的时刻和挥泪的伤情也是一种由衷的感动和美丽的情感,它让我们感觉天地光明,生活美好。

    参观过任弼时和杨开慧纪念馆,又去了四季花海。雨后的山坡上,开着大片大片的各种花卉。艳丽的花色和清郁的芳香弥漫着整个山间坡地。大家观赏、拍照,恨不能让这美丽的花儿开在心里。男同学忙着观花赏景,有的同学打开手机里的花朵识别软件对花种进行辨别。那五颜六色的小花叫虞美人,那鲜红一片的花儿叫碧冬茄,那金黄灿灿的花儿叫金菊,那一朵朵纯白的花儿叫栀子花。女同学似乎更喜欢照相,一个个像彩蝶恋花一般扑入花中,让男生不停地给她们照相。这种场景很有那种“醉卧花丛君莫笑,人似鲜花花映人”的意味。还是杨卫国大声地喊着催着才把她们从花丛中叫了出来。因为大家还要举行一些比赛活动。本来活动是在山坡的路边举行,可是突然下起了大雨,只好把活动转移到一所很大的温室里举行。

    比赛有男生慢速滚铁环。两人一组进行比赛,最后是由张锡昌和罗秋明进行决赛,张锡昌以明显优势获胜。接着是女生两边四人一组打沙包。开始,一边的女生打了好一会都没打中对方。有的男生就出主意说要先打胖子,因为胖子体形较大而移动较慢。于是,她们就先打周宜宾,接着打孔繁秀,然后再打冯丽丽和宋桂凤。最后是跳绳比赛。李慧智、韦予和、杨丽辉等人参加了比赛,结果体重较重的杨卫国取得了第一名,这让人有些出乎所料。组织这些比赛是为了唤起同学们对少年时代童趣的回忆,只因时间太短,不能让大家充分施展和尽兴。

    离开了四季花海,坐在车上,这次聚会倒计时的钟声开始清晰地在大家的耳旁响起。同学们开始关注起好友的返程事宜,有的同学开始相互地留下电话,有的同学开始向别人发出邀请,有的同学甚至开始规划起下一次的聚会。但大家都知道以后的聚会只能是小范围的活动,而像这样30多人的大型聚会恐怕很难再次成行。因为这样的大型聚会要耗费大量的人力和物力。

    当天的晚宴可谓是告别晚宴,白酒、啤酒、饮料和茶水喝了很多,发自内心的话语在一遍遍地重复着。但是,千言万语还是诉说不完心中的复杂情感。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花自残。多情自古伤别离,执手相看泪眼。送君千里,总有一别。千里搭凉棚,没有不散的宴席。这些话就是说上千遍万遍,还是不能表达同学们离别的悲情与伤感。夜间的卡拉OK与其说是唱歌,道不如说是一次用歌声来表达同学友情的表白。大家在用唱歌和跳舞把相互间的情感拉得更近,好在相互间留下更多美好的印象。

    当天晚上,就有人开始返程。为了避免离别时的悲情与伤感,离开的人不让同学送行,只是在酒店和宾馆门前匆匆地乘车离去。即使这样,仍有一些同学哭成了泪人。第二天早上和下午,大部分同学已经离去。到了第三天和第四天,家在汨罗住的同学也纷纷地离去。至此,四连2排2018年的同学聚会大幕落下。

    就像轰轰烈烈的季节终于过去了,岁月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但那颗充满着激情与欢乐的心像一颗种子被重新深埋在了土壤里。这棵种子经过漫长的积蓄,还会苏醒。等到某年某日,天边会突然响起一声春雷:四连2排的同学集合!这时,四连2排的同学还会义无反顾地聚集在一起。到那时,一定还会有新的故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