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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三章 幸存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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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这个时候,若是长平公主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那就真是傻瓜了,她现在可算是看明白了,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被季裳华反过来算计了!

    方才周子祺故意暴露出他带来的护卫,就是为了迷惑她,让她以为这就是季裳华最后的挣扎了,原来她的底牌根本不是周子祺,而且萧承佑!

    方才两人和她说的那些废话,根本就是故意拖延时间,给萧承佑时间布置。

    她终于明白了,悔恨交加,可是为时已晚,她太轻敌了。她本以为自己早有防备,又有宁家高手保护,便以为可以万无一失,没想到,季裳华居然请来了萧承佑!那是萧承佑啊,皇帝最信任的人,他若是打着“宁家谋逆”的罪名去皇帝那里告一状,宁家一定会吃不了兜着走,宁家会恨死她的!父皇知道了她做的事情,也不会原谅她!

    而且,很明显,季裳华和萧承佑,就是故意引宁家私兵来的,他是要坐实了宁家“暗养私兵,意图谋逆”的罪名!

    恐惧逐渐蔓延开来,她身为皇室公主,即便再不喜诗书,也该知道这是什么大罪!

    她眼镜睁得大大的,跌坐在地上,抬眼看着季裳华,有恨意有不敢相信,还有……畏惧,这个女人心机太深了,怪不得二哥几次三番警告她不要轻易去招惹季裳华,如今二哥失势,谁来给她收拾烂摊子?

    而季裳华却是笑的一脸璀璨,在这个荒芜之地显得格外耀眼。

    “你这个贱人,狐媚子!是你,是你害我,是你勾引了晋王世子一起害我!”

    季裳华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悠悠道,“趁着还有时间,你就多叫一叫,一会想喊都没有机会了!”

    长平公主别无他法,只能用怒骂来发泄愤恨,“你这个不要脸的狐媚子,贱人!我恨你,我要杀了你!”

    她到底出身高贵,又在宫中娇养着,骂来骂去就这几句话,委实骂不出什么新鲜东西。

    季裳华嗤笑一声,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这种情况,和方才完全倒过来了。

    季裳华不在乎这些污言秽语,可是萧承佑绝不允许长平口出恶言,使了个眼色,楚恒立刻拿出一块布来,讲长平公主的嘴巴堵上了。

    这下她可是骂不出来了,只能一双眼睛喷火似的瞪着两人,发出闷哼。

    “你没事吧?”萧承佑轻声问道。

    即便他知道季裳华可能不会害怕。

    季裳华摇头笑笑,“我没事。”明明两人没有靠的很近,但却发现两人的距离似乎近了许多,她看着远处的山头和树林,“大概什么时候能结束?”

    萧承佑心中五味杂陈,也移开了目光,“很快。”

    萧承佑带来的人,怎么会是一群小喽啰呢,果不其然,很快那些黑衣人就抵不住对手的攻势,最后没有了力气再战,被活捉了。

    这一点,也是季裳华事先考虑过的,留他们一个活口,是为了届时很好的扣宁家一个谋逆大罪

    很快,便有军中统领来见萧承佑,告诉他活着的俱已抓获,只等着晋王世子一声令下,将这些人处置了。

    萧承佑挥挥手,“我知道了,将这些人先带回去吧,记着,要明晃晃的带着这些人从城内走过,务必让所有百姓都知道,这是宁家暗养的私兵。”

    统领会意,没有多问什么,道了声“是”留带着手下的军队离开了。

    “唔,唔……”长平公主被人牵制着,见此情景,只能用挣扎和闷哼来反抗。

    季裳华比她要高些,便微微附身看她,“公主,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是啊,我就是故意的,若是让你知道了这些人是军营中人,你还会让那些人出现吗?所以,我要谢谢你,感谢你那么愚蠢,感谢你让我有了给宁家定罪的话机会!”

    语罢,她放缓了声音,对萧承佑道,“将她带下去吧。”

    “你要将她如何?”萧承佑问道。

    季裳华冷酷的目光在长平脸上划过,“我是想杀了她,可是,很多人都是看到她在这里的,若是就这么死了,恐会引起陛下不满,所以,我不能动手杀了她。”

    不过,倒是有别的办法……

    这句话,她没说,萧承佑却已经明悟过来。这才是季裳华的性格,睚眦必报。

    “接下来的事情就要劳烦世子了。”

    萧承佑点点头,“铲除谋逆之人,应该的。”

    不过,在这件事上,似乎还应该有两个人。关于李梦玉,我自然会收拾她,至于另外一个人——我觉得,倒是应该即刻将他找出来。”季裳华道。

    *

    关于长平公主要借人害林琼箫之事,宁平楚起初是不赞同的,可是一想到可以打击季裳华甚至能将她一起除掉,他就答应了。只不过,他也奇怪,一向只知娇纵的长平公主怎么会想到这样的计策?

    他如今忙着漠北的事,没有太多时间和长平一起计划这个,再者,与他那件大事相必,这只是件小事罢了,便将此事交给了宁平舟,宁平舟是宁家人,也不会出卖宁家,他很放心。

    是以,今日的事情,宁平舟也是参与的。

    原本,他正藏起来观察着交换人质的进展,好不容易看到季裳华被长平公主抓住,他觉得终于完成了任务,松了口气。正当他要迎上去时,突然发现局势乱了,一阵阵箭雨疾来,似乎要将他淹没,他武功又不好,便只能先逃命。

    他以为那些人是季裳华事先安排好的,长平公主带的人虽然功夫好,但到底比不上人家人多,为了保护长平公主,他便放了信号,将其他私兵也调过来和季裳华的人拼杀,可是没想到落入了圈套,人家就是在这里等着他呢。

    怪不得对方来人那么多,布局和打大都有自己的一套,方才那句“意图谋逆”使他彻底明白过来,这分明是季裳华的陷阱!可怜他还乖乖跳下去了,也不知道长平公主怎么样了。

    他很是害怕,怕宁平楚会气的杀了他,但是他觉得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保命,眼看形势不对,就避开人群,想要悄悄逃跑,至于长平公主——反正依照她的身份,季裳华也不会杀了她。

    可是,他刚跑了没多久,留在一处山洞,遇到了最不想看到的人。

    “你,你们——”眼看着两个人挡在了洞口,他原本想找机会逃掉,可是根本逃不了。

    面前的人一个气势冷冽,一个柔美温婉。一个俊美绝伦,一个倾国倾城,多么般配的一对玉人,可是却让他从心底打了个寒颤。

    这两个人的心机着实让人心惊,尤其是那个女主。

    他吓得退到洞口的石壁上,两股战战,语气颤抖,“你们……你们要做什么……”

    萧承佑面无表情,不言不语,淡淡的看着他。

    季裳华垂眸一笑,美的让周围风景黯然失色,“我们要做什么,宁二公子,你心里不清楚吗?”

    多么美的笑容啊,可是宁平舟越看越是阴森可怖,他一个劲的往后退,恨不得缩成一团,看不见她才好。他用惊恐的神情望着她,祈求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放了我……好不好?”

    季裳华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嗤笑一声,“不知道?二公子,你以为我是长平公主吗?”

    宁平舟当然知道季裳华不像长平公主那么好糊弄,他的身子顺着石壁滑落在地上,神情萎靡,“我……我也不想的,是我大哥,我大哥非要我这么做,我刚从外面游历回来,根本不知道你和长平公主的恩怨……大哥让我做,我又不敢拒绝……求你,求你放了我吧……”

    季裳华喟叹一声,“我不过是随意和你说几句话,瞧你,怎么吓成这个样子。你放心,就算我要杀你,也会给你选一个痛快的方式,不会把你丢在山下喂野兽的。”

    说的平淡无波,内容却很是血腥,这哪里是随意说说,这根本就是威胁了。

    宁平舟还在往后退着,“你……你不能杀我,我到底是宁家人,就算是要处置也要由着陛下来,你……你不能随意动手!”

    季裳华叹了口气,温柔道,“我记得,这里是一处险要的高山吧?”

    萧承佑好像察觉到了她要说什么,淡声道,“的确。”

    季裳华微笑着,“好心”提醒道,“二公子,听到了吗,这里是一处高山,而且轻易没有人来。二公子可要小心了,若是不小心掉下去,可是要粉身碎骨的,届时,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

    威胁,这是赤果果的威胁!季裳华在告诉他,她完全可以将他丢到山下,对外就说,宁家二公子畏罪潜逃,不小心掉下山崖死了。

    事后,没有人会质疑她的话,反正他也是一个罪人,死了也没什么妨碍。

    他不停的摆手,吓得魂飞魄散,“不,我错了,我不该对你说那些话,你……饶了我吧,我不想死……我也不想做坏事的,是我大哥逼我做的……是长平公主——”他瞪大了眼镜,看着季裳华,希望季裳华相信他,“是长平公主想要杀了林琼箫,又想将你一起杀了,所以想到了这一连串的主意。可是,二皇子失势,势力又被皇上清剿,她没有人手,就去找我大哥借,我大哥想了想也就同意了,便将事情交给我去做。

    我不想的,他们非要我这么做,我……我这是第一次做坏事,我以后再不敢了,你们放了我吧,放了我吧……”

    他的神情很凄凉,眼神带着恳求,整个人瑟缩起来。

    他这是真的胆小,还是装的?若是演戏,演的未免太逼真。

    季裳华面无表情,声音透着冷漠,“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宁平舟停止了哭喊,愣住了,呆呆的的看着季裳华。

    过了一会,他突然喜极而泣,大喊道,“我……我有……我有理由!”

    季裳华挑挑眉,“说。”

    “是……是林琼箫,林琼箫可能没死!”

    “你说什么!”季裳华一下子变了脸色,一脸震惊,“你再说一遍!”

    宁平舟被她这个样子震住了,咽了口唾沫,讷讷道,“我是说,林琼箫可能没死……”

    季裳华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冷冷道,“说清楚。”

    看季裳华这“凶神恶煞”的样子,他哪里敢不听,便小声道,“长平公主是要杀了她的,她派人将她带到皇家狩猎场,为了方便陛下每年春狩和秋狩,狩猎场一直有许多野兽。”小心看了季裳华一眼,他又道,“什么都没做,就在一个夜晚直接将人丢下,长平公主说了,越是这样越好玩,眼看着众多野兽追着自己跑,自己明知道跑不掉却不能停下,否则就会沦为被野兽活吃的对象,人在逃跑的时候,恐惧会无限放大,体力会来越支撑不住,这个时候,野兽就会追上去,将她扑倒,她会在意识清醒的时候,忍受着身上传来的剧痛,亲眼看着被野分食,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季裳华神情很平静,甚至还带了一点笑意,可是却明显让人觉得越来越冷。她的声音很温柔,“眼睁睁看着自己被被野兽分食,还真是个有趣的死法。然后呢?”

    宁平舟只觉得头皮发麻,季裳华的笑容个声音太瘆人了。他硬着头皮说下去,“我看着她被人带走,还有林夫人的痛哭,实在是不忍心,就跟了上去,趁人走后,便去狩猎场寻找她了,但是我又觉得对不起我大哥,就将她打晕,放在一处人迹罕见的山脚,让她自生自灭。”

    实际上,他没有说完整,当时,狩猎场很大,根本不好找人,况且又是黑夜,他找了好久,才寻着野兽叫的声音一路找过去,果然听到了女子的哭泣声。

    他看到林琼箫的时候,发现周围几双蓝幽幽的眼睛,正追着林琼箫走,一边嘶叫,一边试探着上前。林琼箫明显吓坏了,小声抽泣着,想哭又不敢哭。

    这种情况下,他也不能只身犯险冲入林中将她救出来,是以,他也只能碰碰运气,若是能救出来,就是林琼箫命大,若是救不出来,他也没办法。

    于是,他就带着几个人,让他们远远的点燃了火把,引起了野兽的注意,然后自己便去林琼箫前面故意发出动静,让林琼箫快跑。野兽原本被火把引开了,但是听到有脚步声,又转头去追了。这期间,因为着急,林琼箫摔过几次,最后因着天黑不易行走,差点掉落山崖,好在他及时拉了她一把。林琼箫用尽了最大的力气,终于远离了野兽。

    接着月光,他看见了她的容貌和脸上残留的泪水,心里也不禁觉得长平公主太残忍了,不说是一个娇弱的女子,就算是一个男子也会吓死吧,将人丢进狩猎场,亏她想的出来。但是,他却也明白,自己是宁家人,不能背叛大哥,但是又于心不忍,便趁机将林琼箫打晕,连夜送到了山下人迹罕至的地方,由得她自生自灭,也不知道她醒了能不能找到回去的路,这……应该不容易,而且她身上没有吃的,如何存活呢?

    但,这已经是他已经尽力了,是死是活就看她的命了。

    可是,这么多天过去了,林琼箫还没回去,可能凶多吉少。

    但是这话它可不敢对季裳华说,他怕季裳华会立刻杀了他!

    季裳华唇角掀起一抹冷笑,“皇家狩猎场,真是一个好去处呢。”

    这是皇家专用,一般人谁能随意进去!好,这个办法可真好。

    季裳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遗憾的叹息道,“可惜啊,春狩已经过了,也只能等到秋狩了,可是,我怕我等不及。”

    突然,萧承佑的声音从她身边响起,“其实,也不只是皇家狩猎场,还有别的猎场一样不差。你若是想看,我可以带你去。”

    或许他自己都没察觉到,这声音带着些许宠溺,季裳华微微一愣,随即看向他。

    原本,她不过去随意说说,顺便为长平公主找一个好地方,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她微笑道,“不敢劳烦世子……”

    萧承佑没有回答,唇角却是微微上翘了。

    宁平舟不知道季裳华此言何意,却还是紧张害怕的牙齿颤抖,“我……我都说了,你们可以放了我吧?”

    季裳华淡淡道,“那我们看到的尸体是怎么回事?你将她放在那个地方,觉得她能活下去吗?”

    “是我找了一个和她身形相似的死人,将她的玉佩系到了那个死人身上,丢到了狩猎场……第二日果然如你们看到的那样被野兽啃食了……”至于第二个问题,他支支吾吾不敢说。

    季裳华冷笑一声,“你将她丢在了什么地方,带我去。”

    “是,是。”这种情况下,他无论如何也不敢拒绝,踉跄着站起身来。

    季裳华淡若柳絮的看他一眼,“念你良心还没有坏掉,若是林姐姐能好好活着,我就放你一马。”

    宁平舟腿一软,看来他活着的几率和林琼箫活着的几率是一样的……

    虽然不知道林琼箫是否还活着,但是宁平舟的话还是给了她希望,她想现在就去寻找林琼箫。

    思及此,她对萧承佑道,“我想,陛下此刻一定等着世子面见,说明此事的具体情况,世子先请回吧,今日多谢世子相帮,否则我早已命丧黄泉了。”

    季裳华说的不错,他的确要进宫面圣了,可是看看周围,他真怕她迷路或者遇到危险。便对楚恒道,“你留下来,帮助季小姐。”

    “是,属下遵命。”

    季裳华也没有拒绝,她也的确需要人手,她现在并不考虑将这个消息告诉季维之和林太傅,万一找不到,岂不是让他们空欢喜一场?

    *

    萧承佑回宫的时候,关于宁家的事情已经传的沸沸扬扬,现下关于宁家“暗养私兵,意图谋反”之事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第一时间,就有御史进宫面圣,弹劾宁家。

    萧承佑赶到宫中的时候,没有多说什么,石公公就将他请进了金殿之上。

    石公公一边引着萧承佑进去一边小声道,“世子,您可算来了,陛下正在里面生气呢。”

    萧承佑点点头,“宁家……可来人了?”

    “未曾,陛下还未召见。”

    进了金殿,已经有许多大臣站立在御案前了,而且一个个心惊胆战的样子,看到萧承佑到了,纷纷见礼,而且似乎松了口气。

    皇帝带来的压力太大了,性情又阴晴不定,就这样站着都觉得害怕,也只有晋王世子能做到在陛下的威视下面不改色了。

    “臣参见陛下。”萧承佑行礼道。

    皇帝久不见他,此时不着痕迹的大量他一番,看他还是一如往常的漠然,尤其在面对他的时候,态度比以前不知道身世的时候更冷了,听说几乎从不在王府,每日只在军中。

    这是在躲避他吗,或是对于他身份的逃避?

    经过这一年多的观察和窥探,他明显觉得这个儿子对季裳华的态度改变了很多,既然这样,为何又迟迟不肯答应娶妻?难道这还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这个儿子,从小不在他身边,养成了这样的性子,若是他不去问不去查,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而且他能力超群,木秀于林,比后宫任何一个皇子都要优秀,他很是欣慰。可偏偏,他从来都是一副不争不抢的模样,也不愿意接手皇位,是纯心和他作对吗?

    想到今日之事,更是烦心,他皱了皱眉,“今日宁家之事,到底怎么回事?朕听闻,是你发现宁家暗养私兵的?”

    萧承佑淡淡道,“是。”

    萧承佑便将翠微山上发生的事大致说了一遍,只是这是隐去了他和季裳华事先商议好的计划。

    “臣发现的时候,宁家的私兵正和周家的护卫打斗,可是周家不过是普通护卫,如何能和暗自训练的私兵相比,很快,周子祺便支撑不住,季裳华被长平公主掳走。”

    寻常人家或是公卿贵族若是想要护卫,都是从外面甄选的,就算有掌兵权的家族,也不可以从军中选取士兵充当自家侍卫,而宁家,明显是枉顾了这一点,为了培植自己的势力,竟然从军中挑选精兵,成为自己的私兵,这是根本不将大凉律令放在眼里,不,这根本就是不将皇帝放在眼中。

    看着皇帝的脸色明显变得更阴沉了,萧承佑依旧面容漠然,淡淡陈述道,“臣身为陛下臣子,受陛下信任,自当为陛下分忧,不应该视而不见,是以,臣在路过翠微山时,发现了不对,便立刻放了信号让军中之人赶过来。可是长平公主明显不怕,又让宁家人调来了更多私兵,臣无法,只好和这些人厮杀起来,好在,最后臣控制住了局势,将剩余私兵带了过来,一路上,臣已经审问,他们的确是宁家从军中选取的精兵,暗中成了周家培植的私兵,用来保护宁家,还可替宁家做事,比如,长平公主一事。”

    皇帝气的一拍桌子,“长平,宁家,好大的胆子,他们不顾大凉律令暗养私,这是要做什么,谋反吗?!”

    金殿就像笼罩了一层阴霾,沉重压抑,谁也不敢说话。

    因为,这已经不是普通的勾心斗角了,而是暴露了宁家的野心。

    可是,若是想惩罚宁家,也要好好斟酌,毕竟宁家处置边疆军务多年,根基深厚,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连根拔起的。

    皇帝觉得头疼,揉了揉额角,“宣长平公主和宁国公觐见!”

    很快,长平公主就被带进来了,她是被萧承佑的人强行带来的,一路上引来许多人偷看,她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她原本高高在上目中无人,如今被这样羞辱,自然受不了。到了金殿还一直挣扎着,“放开,放开我!我是长平公主!”

    皇帝怒声道,“放肆,在朕面前还敢如此嚣张!”

    长平公主连忙跪下行礼,似乎被吓到了,眼泪汪汪的,“父皇,父皇,您要为我做主啊。”她露出手腕上红红的一圈,“那群护卫。竟然敢这样对我……”

    她好像还没认清局势,以为还像以前一样,闯了祸撒个娇就过去了。可是,很明显,皇帝这次没那么多耐心听她在这里“控诉”。

    “长平!”皇帝勃然怒斥,“你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能容得你撒野吗?!”

    长平吓得肩膀抖动了一下,“父……父皇……”

    其他人不禁暗暗摇头这个长平公主是娇纵还是蠢呢,没看到这里冷肃的形势吗?也不想想她犯下的错能不能弥补,还以为皇上会纵容她?二皇子和宁惠妃已经失势,不知道夹着尾巴做人,还到处寻衅生事,这种蠢人……

    萧承佑根本不屑看她一眼,淡淡道,“公主还是先解释一下,借用宁家私兵掳走林太傅的千金和林夫人,然后将林琼箫杀害,接着又引季裳华去救林夫人,在次用宁家私兵谋害季裳华一事吧。若非是我及时赶到,季小姐早就被你杀了是吗?而你根本不觉得自己有错,看我调了兵来捉拿你们,竟然又让宁家人调来了更多私兵,意图反抗。我倒要问问长平公主,你身为一国公主,总该知道大凉律令,请问,暗养私兵是什么罪名?你明知故犯又是什么罪名!林琼箫虽然不如你出身尊贵,但也是官宦千金,你无缘无故置她于死地到底是什么心思,若非我及时赶到,又有一条性命死于你手。难道你身为公主,就可以视人命如草芥吗?难道公主人在宫中,不知道林家人和季维之的痛楚吗?敢问公主是何以做到杀完人后心安理得的?”

    面对这一声声质问,长平公主跪在地上,诺诺道,“我……我没……”

    “公主不会是想说你没有吧?”萧承佑道,“不然,现在就请刚死里逃生的林夫人前来与你对质?”

    “我,我……”长平公主脸色煞白,看着一切被拆穿她无从狡辩,“父皇,我错了,原谅我好不好?”

    皇帝这次根本不像以前对她的慈爱,他眸光阴鸷,“原谅你?长平,朕自认为你以前不过是不懂事,娇纵了些,如今却发现,你这不是娇纵,是狠毒!看来朕素日太纵容你了,让你以为你可以随意杀人,可以随意闯祸,甚至是包庇意图谋逆之人!”

    长平公主连连挥手,“不……我没有,我没有。”

    萧承佑一双凤眸带着积分冷嘲,“都这个时候了,公主还想狡辩,莫不是以为陛下好欺骗,随意被你蒙蔽?”

    看到萧承佑那张冷酷无情的脸,长平公主又怕又恨,她本该成功抓了季裳华的,可却是萧承佑和季裳华联手设下的陷阱,眼下看着萧承佑堂而皇之的站在这里质问她,她大怒喊道,“晋王世子,分明是你和季裳华一起害我,季裳华到底使了什么手段,你竟然如此帮她……”

    “公主慎言!”听到长平公主又要出言诋毁季裳华,萧承佑彻底冷了脸。“公主现在还有时间攀扯别人,怎么不想想该如何向林太傅解释下你杀害人家的女儿,如何解释你借用宁家私兵!”

    最重要的就是暗养私兵这一条,在皇帝眼中这是长平最不可原谅之处!

    从前为了演戏,他一直装作宠爱宁惠妃和二皇子,纵容这个女儿,如今,长平还以为自己回一如往常的宠爱她吗?

    宁家人,简直是太嚣张大胆!

    长平公主突然慌张起来,母妃和二哥不在,只有她一个人面对这些,她觉得很无助。周围的人都用嘲讽的眼神看着她,没有一个人会帮助她,她意识到,此次父皇真的不会在想以前一样轻飘飘的将事情按下了。

    “父皇……父皇……我错了,我去给林太傅道歉,我以后再也不见宁家人了,求您原谅我一次吧……”

    面对长平公主的哀求,皇帝根本无动于衷,再者。若是他真的放过了长平公主,林太傅那里也不好交代,而且百姓也会觉得他是个偏心女儿的昏君。

    关键是,她触碰了自己的底线。

    皇帝最后看了她一眼,沉声道,“长平公主依仗身份,草菅人命,不知悔改。后又勾结宁国公府,居心不良,即今日废除公主之位,贬为庶民!”

    长平公主无力的跪坐在地上,目光空洞望着皇帝,好像不敢相信这从天堂到地狱的变化。

    贬为庶民……她最引以为傲的就是高贵的出身,可如今她最骄傲的东西没了,以后她如何苟且偷生?

    皇帝闭着眼睛,挥挥手,立刻有侍卫进来将长平公主带走了。

    这时候,有太监进来禀告,“陛下,宁国公携世子向陛下请罪。”

    “请罪?”皇帝冷笑一声,“他们倒是乖觉,知道事无可退,便主动来请罪了。让他们进来吧,我倒要看看,他们如何请罪法?!”

    **

    傍晚的时候,天空突然下了一场雨,雨意绵绵,凄冷孤清,好不容易热起来的天,又变得微冷。

    御书房的们窗闭着严严实实,不让风透进来一点。

    皇帝揉了揉眉心,方才吹了风,有些头疼。

    “你没有什么要对朕说的?”惩处了宁国公和宁平楚,皇帝将他留了下来。

    萧承佑回答他的是长久的沉默。

    皇帝边看着奏本边道,“你终于肯出手了,朕还以为你打算一辈子不管不问可,怎么,想明白了,开始着手对付宁家了?”

    萧承佑并没有给他想要的答案,表现得很是冷静,“所谓食君之禄,为君分忧,臣身为陛下臣子,受陛下信任,自然不该放过图谋不轨之人。”

    对皇帝来说,他这句话说不说没什么区别。他面上显得很是疲惫,“你这是还在怪朕了。”他站起身,从御案前走过去,到了萧承佑面前,“当年,没能保护好你母亲,是朕的不是,当初朕也是无可奈何。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一切都成了过往,你就不能体谅朕吗?”

    说的倒是好听,萧承佑心中冷笑。他或许后悔,或许愧疚,又或许真的爱那个女人,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他现在说这些还有何用?

    他总是给自己找借口,口口声声说最爱的人是母亲,可若是真爱,又为何为了得到宋家的支持娶了皇后,明知道母亲不喜欢勾心斗角却不肯放手,明明保护不好母亲却要她为他生儿育女引来其他女人的嫉妒。

    他的感情明明不纯粹,却总是自欺欺人他有多爱母亲,若是深爱,怎可能让她受尽委屈,怎么能出尔反尔娶了别的女人,怎么肯让她居于人下!他所谓的爱太自私,太虚伪。说白了,不过是既想得到江山,又不想放弃美人罢了,而他还自以为他的爱多感人多伟大。

    实在是可笑。

    萧承佑眼神淡漠,“臣相信,无论陛下做什么,都有自己的道理,臣无权干涉。”

    看他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皇帝气的头疼病又犯了,“朕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你能登上皇位。朕当年不过是个不受宠的皇子,为了登上皇位巩固皇权做了许多妥协,为此,还失去了你母亲。朕现在告诉你,只有掌握大权,成为这天下的主宰,才有能力保护自己,保护最爱的人。否则,只会成为被人利用的棋子,任人鱼肉!”

    所以,才将方才收回宁家二十万兵权交给他了吗?萧承佑淡淡道,“臣只想安稳过完一生足矣,并不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闻言,皇帝哈哈大笑起来,“安稳的日子?朕告诉你,要想过得安稳,只掌握天下大权!届时,每个人匍匐在你脚下,敬你怕你,还愁日子不安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