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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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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为防盗章

    平雯郡主正处在被堂兄发现自己说亲对象相约, 脸爆红, 自然不敢再去单独见温荣熙,本来还未谈婚论嫁彻底定下来就私下见面到底不妥,对周惜琰的话也没反对。

    婢女一看这就懂了,连连应了:“是、是……”

    “还有,”周惜琰继续吩咐:“不许说出去你家姑娘见过我。”

    婢女只剩下点头了,殿下说的都是对的,她丝毫不敢看周惜琰的脸, 只是想到七皇子传闻中那张脸忍不住红了耳根,等周惜琰嘱咐完, 匆匆提着膳盒就走了。

    周惜琰等婢女离开之后,这才重新看向平雯郡主:“你就坐在这里用膳。”随即看向顾云绗,“能不能去跟一下?”

    顾云绗对上周惜琰沉沉的双眼,回想了一番之前的对话,若有所思, 颌首:“等着。”

    说罢就先一步离开了, 他很快就去而复返。

    周惜琰也没问别的, 让人上了膳食, 开始用膳。

    她与顾云绗倒是吃得好, 平雯郡主却是吃得心不在焉, 她刚刚被周惜琰知晓她与温荣熙私下商谈婚事给惊住了就没想起来, 随后忍不住疑惑, 七堂兄是怎么知道的?堂兄怎么是这种反应?她一直以为无论谁会阻止, 至少七堂兄不会。

    温二哥是七堂兄的伴读, 当了这么多年,听说情同手足,温二哥是这般好的人,爹不同意是因为不了解,可七堂兄是了解的。

    可她怎么觉得堂兄似乎……很不高兴?

    “堂、堂兄……你是不是……”平雯郡主想问周惜琰是不是不同意,可到了嘴边,却不知怎么说。

    本来这种事就听羞人的,此刻更是只能埋头用膳。

    顾云绗却是多看了周惜琰一眼,对方就这么确定那温荣熙会去?

    周惜琰不确定,却又七成的把握,若是对方真的不去,那她就将事情摊牌之后让平雯郡主自己去守去查去看,可若是能凑巧,她还是愿意多替平雯郡主走这一步。

    她了解温荣熙,这人表面上温润尔雅,内里却是嫉妒心极强,为了与温家大哥争强好胜,获得温将军的注意与称赞,如今得罪了章相爷,他绝对不会想丢了这门婚事。

    他既然想要与平雯郡主见面,肯定作了一番准备,甚至精心装扮,还提前请了假,结果,等他做完这一切,却发现他相约的人不来了?

    她故意让婢女告诉是平雯郡主的爹不同意,也就是炜亲王。

    这代表着炜亲王到现在都不承认他,温荣熙心高气傲,怕是这会儿气炸了,却面上又要表现的一番善解人意,可等婢女走了,他怕是窝了一肚子气。

    温荣熙这人,为了装这个温润尔雅的贵公子,自然不能在外面露出他的真面具,可他却需要发泄的途径,而这个地方,就是他那个外室。

    外室完全依靠他而生,他在外室那里能放任自己的情绪。

    所以温荣熙想要纾解从平雯郡主炜亲王甚至温将军那里得到的“羞.辱”都会到外室那里爆发出来,等出了那道门,他又是翩翩君子,实则不过是一个披着羊皮的豺狼。

    周惜琰正是因为了解才更抑郁不悦,她沉着脸坐在那里,平雯郡主更不敢说话了。

    等了没多久,婢女回来了,周惜琰让她先回去,婢女看平雯郡主没说话,就是默认了,匆匆就回去了,等踏出去才拍着胸口:殿下生气起来真的好可怕。

    顾云绗看出周惜琰情绪不佳,却没多嘴打扰。

    这是他们的家事,他也看出来这小公子瞧着不显山不露水,却是心里有底,果然不多时,他派出去的人回来,温荣熙真的去了那里。

    顾云绗朝着周惜琰点了点头,周惜琰收到之后,揉了揉眉心,松口气的同时却又为平雯郡主不值,为前世冤死的平雯郡主不值。

    她收回手,看向平雯郡主,瞧着抬头弱弱看她却双眼都是单纯无害的少女,她才满十五岁,刚及笄没多久,上辈子却成了牺牲品,既然这一世还来得及,她不会让她再有事了。

    周惜琰站起身:“你随我来。”

    平雯郡主赶紧起身,不知为何,她心里惴惴的却又莫名鼻子发酸,她刚刚看过去,就看到七堂兄眼底看着她时的怜惜与心疼,那种情绪,让她像是看到了父王。

    母妃早逝,父王一个人将她拉扯大,本来一直都是好好的,可这段时间父王因为温二哥的事对她又怒又气,却还是点了头拉下脸去替她前往温府。

    本来她这些时日一直为了能嫁给温二哥努力,她想着早晚父王都会明白温二哥的好,可不知为何,刚刚看到堂兄这眼神,她就想起了父王,想着父王这些时日房间里亮了大半夜的烛火,心里酸酸的,这么久了,第一次对自己的决定产生怀疑,她是不是……真的错了?

    为何不仅是父王还有七堂兄……都这么反对?

    等到了外面,三人上了马车,周惜琰看向平雯郡主,随着马车哒哒驶动,周惜琰从怀里掏出一张宣纸递给她。

    平雯郡主愣愣接过来,瞧见上面是一处地址,离这里距离不近。

    她茫然地抬起头:“堂兄,这是什么地方?”

    周惜琰:“我们要去的地方。”

    平雯郡主指着上面的名字:“这女子是谁?我们为何要去见她?我认识她吗?”

    “你不认识,我也不认识,不过有个人认识。”周惜琰道。

    平雯郡主望着周惜琰,不知为何心底有种不祥的预感:“谁……认识。”

    周惜琰:“温荣熙。”

    平雯郡主手里的宣纸没抓紧飘到地板上,愣愣的:“什、什么?”

    周惜琰道:“我其实来这一品斋不是来用膳,是为了见你。私下里我查到你正在与温荣熙谈婚论嫁,可有些事,我却想提前告诉你。若是你觉得无所谓,想继续跟他成就一段姻缘,那我们就掉头回去,你就当不知道这件事;可若是你受不了,不认同这种事,想亲眼瞧一瞧从此让自己绝了心思,那我们就过去。”

    平雯郡主茫然的没说话,周惜琰继续道:“这是一位女子的住处,她是一名舞姬,不过如今被赎身,为她赎身的相信你也猜到了,正是温荣熙。她是温荣熙的外室,已经快一年了。温荣熙此刻就在前往这里的地方。现在我说完了,你选择去还是不去?”

    平雯郡主许久才能明白周惜琰话里的意思,她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眼底立刻涌上泪水,下一刻迅速偏过头去,再低下来。

    周惜琰没说话,将头偏过去。

    顾云绗也偏了过去。

    许久,周惜琰才听到一声很轻带着哽咽却坚定的声音:“……我去。”顿了顿,像是怕周惜琰听不到,或者说给自己听,她又重复了一遍:“堂兄,我去……”

    砚台由松花石打磨,很是圆润光滑,纹路细腻,很是中规中矩的砚台,不过以周惜琰对顾云绗的了解,对方应该不会只送这般简单的东西,她忍不住拿起来,等翻过来时,果然看到背后另有乾坤。

    松花砚背后四周稳稳固定,中间却是镂空雕刻了几只憨态可掬的兔子,簇拥成一团,栩栩如生,抱着一块空地可以磨墨的地方,竟是双面砚。

    周惜琰望着这双面砚眼睛有些发热,她欢喜兔子应该是外公告诉他的,不过很少有人知道。

    她年纪还小的时候很欢喜,可有一次生辰她外公送了她一只,她很宝贝,可有次那人来母妃的宫殿一起用膳,不经意看到了,皱眉,说她一个男儿抱着这样弱小性子懦弱的动物性子怕是也要养的胆小,她当时年纪小,知道是自己女儿身更加不敢暴露什么,又怕他。

    所以等那人离开将她的兔子顺便让太监抱走的时候,她没敢动弹,可明显是依依不舍的。

    当时母妃怕她心里担心,就问了兔子的去向,那人倒是也不至于跟一个孩童的宠物置气,让太监送给了三公主周蔓绮。

    她当时还松了口气,可不过两日,等她偷偷想去御花园瞧瞧她的兔子,当时周蔓绮很喜欢去御花园,她怕暴露都是一个人呆着。

    可她还是去了,却看到周蔓绮将她的兔子扔进了水里。

    她扑过去救,还被周蔓绮拦着,嘴上说着怕她淹了,一直等兔子挣扎死了她才放开,当时她没能把兔子救回来,反而自己落了水生了一场大病,之后性子更加孤僻,

    后来那人嘴上说罚周蔓绮,最后还是没罚,又寻了别的理由就那么不了了之。

    可为了一只兔子,她根本没办法说什么。

    她那会儿就觉得哪里不太对,可年纪太轻了,直到后来吃了更大的亏,她才知道根本不是养兔子不对,而是周蔓绮瞧见她外公送她的兔子不痛快,故意找那人说了,而那人就寻了个借口,把她的兔子夺过来送给了周蔓绮。

    而周蔓绮得到了,却也不稀罕了,就毁了。

    周惜琰捧着这方砚台,大概是顾云绗从外公那里知道自己欢喜兔子,可这些年却再也没碰过兔子,这才弄了这个双面砚。

    她摩挲着砚台,嘴角笑了笑,她回来了,一切……都会好的。

    会好的。

    周惜琰到宫门口时并未直接进.去,而是一直在等,直到等到一人过来,像是刚好遇到般,两人一起进了宫。

    这人正是岑元瀚,他手里捧着一叠折子,是翰林院要呈上来的,他每隔几日都会进宫一趟,这次因为炜亲王告知了他一切,他提前掐着时辰过来了。

    两人一前一后,直到走到一处,身后的岑元瀚才道:“殿下要做的事王爷都告知了属下,但属下只能保证将当时看到的一切说出,却不能确保皇上一定会信。”

    周惜琰没有回头:“你尽管道来,一切有我。”

    两人没有再说话,不过等快到御书房时,两人倒是偶有交谈,这一幕落入御书房外守着的大太监眼里,他连忙迎上去,周惜琰摆摆手:“父皇可还忙着?”

    “这会儿刚好没事儿,七殿下怎么来了?岑编修?”大太监边禀告一声,边告诉周帝他们两个是一起来的。

    周惜琰只当没看出这大太监的小心思,走进.去之后,就拱手行礼:“父皇。”

    周帝抬眼:“怎么过来了?”

    “刚刚出宫去了一趟外公那里,这不是腊八了,本来还以为这次外公还是不来,没想到还是父皇贴心,专门让人去请了外公,父皇真是个好父皇、好皇上。”周惜琰起身,走过去,帮周帝捏了捏肩膀,眼底神采奕奕,显然心情极好。

    周帝眼底之前的审视因着少年没心没肺的模样散了去:“朕是你父皇,还能不向着你?这几日总是往你外公那里跑,也不怕招你外公嫌弃?”

    “才不是呢,儿臣也不是总去看外公啊,是看外公府里刚去的那个叫什么来着的……对对,就是那个顾云绗,听说还是个县令,不过太惨了,被人冤枉杀了人,好在外公心善,将人给保下来了。”她一副根本没打算什么事都瞒着的模样,让周帝反而更加放心。

    周帝装作不知:“什么顾云绗?朕怎么不知?”

    周惜琰才不信闹的这么大的事他会不知,怕是这几日,她频频去沈府他也知道,不过是一直没点破而已,加上外公之前那么高调,怕是早就心里有了个计较,也不会章皇后一提,他就忍不住写了帖子让外公进宫了。

    她这种不怕说不经意说出来摆到明面上,反而让周帝更放心。

    未知或者不知的事情因为猜想才会更加复杂,可一旦知道了,反而不在意了。

    周惜琰也只当不知道:“父皇你忘了啊?三年前还是你亲自点了人当了状元郎呢,喏,路上遇到了岑编修,我一听他们是一届的,就好奇问了问,没想到岑编修当时还是探花呢,真是有缘分,不过……父皇你猜我这么一问还问出什么趣事来了?”

    “嗯?”周帝故作宠溺得瞧着周惜琰,“什么事?朕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你倒是跟岑编修合得来,朕瞧着岑编修性子够闷的。”

    “我们年级相仿,更何况,父皇您龙威威武让人一眼看过去就敬重心生畏惧,可不就不敢多嘴了么?”周惜琰一句年纪相仿打消了周帝对于他们能说上来话的顾忌,后面称颂了他,周帝果然眉眼底都带着笑意舒展开。

    “好了朕知道你嘴甜,行了,说说吧,什么趣事?”周帝开口问道。

    周惜琰摆摆手:“还是让岑编修说吧,岑编修你快快告诉父皇,那个顾云绗以前的外号叫什么?”